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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夫人(第1页)

楚夫人

姬瑶仍觉事情蹊跷,眉头微蹙,追问道:“她是秦宫的楚夫人,你俩地位悬殊,她怎麽会注意到你?”

樊姬陷入了回忆,缓缓说道:“乳母带走孩子时,我将孩子没穿过的小衣一分为二,一块给他,一块由我贴身带着。”

姬瑶心思敏锐,立刻捕捉到关键,问:“小衣的布料可是上好的燕纨?”

樊姬点头,声音带着一丝苦涩,“一次,我出宫看孩子时,将小衣带着,恰巧那天宫门检查甚严,查出了燕纨。本也没什麽,那些守卫也不识得燕纨,可谁料到,竟被楚夫人身边的老嬷嬷瞧见了,她一眼便认了出来,当时虽没声张,但从那之後便开始留意我。直到那天。。。。。。”说着,她低下了头,声音也低了下去。

“那天如何?”

樊姬深吸一口气,“一个月前,那嬷嬷找到我,让我给她一些燕纨,可我这里真的没有了,她便拿孩子来威胁我,我只能将两块小衣都给了她,然後她又让我写下她给的生辰。”说罢,小心翼翼看向姬瑶,“谁知,半个月前,她拿着一个布偶给我,让我放到你屋子里。我最初拒绝了,可是,她说,孩子已经被她们带走了,只要我听话,就让我见孩子。”

姬瑶听後,愤恨不平道:“阴险,太阴险了,竟拿孩子威胁一个母亲,这楚夫人也太不是东西了,难怪教出那样的孩子!”

樊姬担忧地握紧姬瑶的手,泪眼朦胧地说:“公主,我该说的都和你说了,是我对不起你。我知道,如今陛下比较信任你,你能不能让他和楚夫人说说,把孩子还给我,只要把孩子还给我,让我做什麽都行。”

姬瑶叹口气,安抚道:“你放心,我会帮你的。但前提是,你明日要将今夜你所说之事一五一十地和廷尉正说清楚,否则,陛下也很难相信我,毕竟,我也是燕人。”

樊姬点头,眼中满是坚定,“我说,我都说,只要能救我的孩子,我什麽都不怕。”

次日,樊姬在廷尉府将一切事实和盘托出,并亲自又写了一遍布偶上的生辰。那时,姬瑶等人才明了,原来樊姬真的是习字的行家,而且心思极为聪慧,布偶上的字竟是她用左手写的,怪不得第一次审讯时都没有辨认出来。

□□将这件事在奏简上详细写明,然後前往章台宫回话。没过多久,便出来了。

整整一下午,嬴政都没有任何动静。姬瑶带人送夕食过去时,看到嬴政坐在主位,几案上陈列着□□带来的奏简,还有那个布偶。姬瑶顿足,她的心突然有些堵得慌,这一刻的嬴政,周身散发着一种落寞无力的气息,让人忍不住心疼。

姬瑶让宫人将夕食送入侧殿,待宫人鱼贯而出後,她跪坐到几案前,擡首看向嬴政,轻声道:“陛下,该用夕食了。”

此刻的嬴政脸上并没有怒火,反而平静得有些异常,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良久,他终于张口,平声音低沉而平缓,“她入秦宫时,十四岁,温柔和善,体贴聪慧,从不与人争执。没几年便生下胡亥,成为秦宫尊贵的楚夫人。如今,她怎会如此模样?”

这话既像是说给姬瑶听的,又好像是他在问自己。嬴政自问从未苛待过楚夫人,甚至因她的温柔贤淑,对她多有偏爱。

在嬴政心里,楚夫人一直都是初入秦宫时的模样,她会在他批阅奏简至深夜时,轻轻为他披上外袍,会在他因六国之战而头疼时,暖心陪伴,她还为他生下了聪明伶俐的胡亥。

自□□走後,他一直坐在这里,盯着奏简上的字,心中满是疑惑。那她是从什麽时候起开始变的?还是她本就如此,一切的温柔都是装的?难道,世上的女子都是如此没有心?母亲赵姬如此,楚夫人亦如此?

痛苦与愤怒在他心中交织,几乎要撕裂他的理智。可更令他窒息的是,一旦处罚楚夫人,胡亥该怎麽办?胡亥还那麽小,失去母亲,他该如何生存?

他缓缓闭上眼睛,心中一丝钝痛袭来。

姬瑶知道,眼前的帝王并不是史书中那个暴虐残忍的秦始皇,他是个有血有肉,有思想,有情感的人。楚夫人,风风雨雨伴他多年,还为他生下孩子,管理後宫,她在嬴政心里的分量还是很重的。因此,嬴政一时接受不了那个屡次暗下毒手,甚至拿他的生辰做诅咒来陷害旁的女子的人,会是他一直敬重的楚夫人。

姬瑶默默叹口气,轻声说道:“不如,陛下亲自去问问她,想必,楚夫人也有很多话想对您说。”

夕阳如血,天边的云彩如同燃烧的烈火在空中舞动,此时,嬴政神色凝重地走进了楚夫人的屋子。

屋内,楚夫人静静地跪在地上,两人静默无声。

嬴政的目光落在眼前低首垂眸的楚夫人身上,心中一阵刺痛。她如今是风韵犹存的年岁,但眼角已经有细纹爬上,他心中五味杂陈,究竟该如何处置这个陪伴了他近二十年的女人?

巫蛊诅咒君王,陷害她人,按律当夷三族。他深知,此事必须严惩,否则後宫效仿,朝纲必乱。他缓缓闭上双眼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待再次睁开时,眸中已是一片决绝,再无半分动摇。

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问道:“你还有什麽可说的?”

听到嬴政的问话,楚夫人似是从恍惚中回过神来,她缓缓擡起头,目光直直地看向这个她服侍了十多年的君主,声音带着一丝凄凉,“陛下会赐死妾吗?”

“你说呢?为何要如此做?曾经那个善良温婉的你,是你吗?”他终于问出了想问的话。

楚夫人自嘲一笑,那笑容里满是苦涩,“善良?温婉?这些东西在後宫中根本不值一提。”

嬴政没有发火,他平静地问:“朕已经分不清,是你变了,还是你本就如此?”

楚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伤感,却又很快被不甘所取代,“妾变了?不,是陛下变了才对。妾入後宫多年,您从未因某个女人而奋不顾身跳入湖中,不会留女人住在章台宫,更不会和女人讨论国家大事。那个姬瑶,她就是个祸国妖女,与扶苏暧昧不清,用吃食谄媚陛下,甚至还敢左右陛下立储,陛下身边断不能容此等女人在侧!”

嬴政瞳孔微缩,立储?他想起来了,是有一日和姬瑶说起过此事。他眼神瞬间变得凌厉,怒喝道:“你竟敢往章台宫安排眼线盯着朕?”

楚夫人冷笑,眼中满是不甘,“难道陛下敢说,您听完姬瑶的话,就没想过立扶苏为太子吗?扶苏优秀,咱们的儿子胡亥聪明绝顶,丝毫不逊色于他,陛下的很多决策他都能理解并赞同,不能就因为她的几句话,就让我儿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。”

那日,得知朝堂上的臣子们劝说陛下立储时,她便对此事格外上心。当晚,她便请陛下身边最信任的中车府令赵高来她这里小坐,还准备了许多金银珍宝,就想从赵高嘴里套出陛下究竟更属意于谁为太子。

岂料,赵高当时一脸为难,他说:“楚夫人,陛下并未直说。只是,奴婢在燕归宫听到,陛下与姬瑶公主讨论此事,姬瑶公主比较倾向于公子扶苏。”

楚夫人听後,整夜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在秦宫中,她和郑夫人的地位相当,郑夫人的儿子扶苏,文武双全,为人儒雅,深得陛下疼惜和看重。而她的儿子胡亥,伶俐聪慧,文武兼优,哪一样都不比扶苏差。凭什麽姬瑶的几句话就能左右太子人选,不就是因为姬瑶和扶苏暧昧不清吗?

她还听闻,有一晚,从不轻易出宫的嬴政,竟然冒雪出宫,并且抱着姬瑶回到了章台宫。她开始害怕起来,女人的直觉让她敏锐地察觉到姬瑶这个女人对嬴政来说不一样。她从不怕嬴政宠幸哪个女人,但是她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来耽搁她儿子的前程。如果有,便除之。

所以,她和身边的嬷嬷一合计,便想到了燕归宫的樊姬,于是便做下了这等事。她将早年安排在郑夫人宫内的棋子阿桃啓动,有任何事情便让阿桃通知樊姬,这样一来,万一计划成功,便可以让阿桃咬住郑夫人。

如此,胡亥胜算更大。

本来,按照嬴政一贯的性格,此事一出,定会激怒他,盛怒之下的他一定会处死姬瑶。谁料到,当日坐在朝堂上的嬴政,在群臣的抗议下,竟然还想着保住姬瑶的命。

那一刻,她便知道,是自己输了。

嬴政亦冷笑一声,声音冰冷,“说来说去,原是为了储君之位。你想要,可以和朕明说,而不是用此下作手段,将朕与你十多年的情分都抛却了。”

楚夫人听到“情分”二字时,心猛地颤了一下,而後又觉得无比可笑,“情分?或许之前妾也觉得与陛下之间有情分,但是姬瑶的出现,我渐渐认清了,你我之间那不是情分,只是一个君主对姬妾偶尔的宠幸,和少许的信任罢了。”

她冷笑,“她真厉害,能让一个残暴的君主,生出恻隐之心,俯身抱她回宫,听她谏言,讨论朝政,这才是情分吧?”

嬴政心中一阵恍惚,却又觉得一阵刺痛,同床共枕多年,她竟也认为他是个残暴之人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说道:“这些,都不是你害人的理由。”

说罢,他眼眸一片清明。他起身往外走,路过楚夫人身侧时,脚步顿了顿,声音坚定道:“有胡亥在,朕不会赐死你。”

嬴政踏出楚夫人屋槛时,外面已经月明星稀了,他擡头看了一眼上空,心中五味杂陈,而後甩开衣袖,头也不回地往院落外走去,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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