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瑶没想到,嬴政竟会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,心中满是愧疚。要不是自己大意疏忽,怎会惹出如此多的麻烦?
这时,有人匆匆进来,交给丞相一份奏简。丞相看完後,拱手道:“陛下,此事还待详查。有传言称,瑶夫人的雇佣契约里暗藏六国阴谋,意在动摇秦法根基,此事不得不查啊!刚刚廷尉来报,抓到的刺客经不住拷打,承认自己是燕国死士,随後便自尽了。依臣之见,陛下还是早日让瑶夫人回到廷尉为好。”说罢,将奏简递给赵高。
姬瑶震惊不已,刺客竟是燕国人!看来是有人存心不想让她好过了。
赵高将奏简放在嬴政榻边,嬴政闭着眼睛摆了摆手。赵高心领神会,对李斯等人道:“各位大人先请回吧,陛下此时需要静养。”几位大人气愤地盯着屏风内的姬瑶,有的甚至口中骂道:“妖姬!”
待所有人都离开後,姬瑶坐在榻边,紧紧握住嬴政的手,满是歉意地说:“对不起,是我给陛下添麻烦了。”
嬴政艰难地睁开眼,轻声说道:“别怕,一切有朕。”说完,又缓缓闭上了眼睛,显然疲惫至极,需要休息。
熟料,两个时辰後,姬瑶发现嬴政开始梦呓,脸也有些发红。她心中一紧,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暗道不好,立刻跑出去对门口守着的赵高喊道:“快去找太医令,陛下高热了。”
赵高听後,急忙跑去请太医令。
姬瑶回到床榻旁,将帕子放进冷水里拧干,轻轻放在嬴政的额头上,试图为他物理降温。她焦急地说:“陛下,陛下你醒醒,一会儿太医令就到了。”
嬴政在高热昏沉中,攥住了姬瑶的手腕,喃喃道:“朕。。。朕若死了——”
姬瑶连忙捂住他的嘴,急切地说道:“呸呸呸。。。不会的,陛下不会的,陛下长命百岁,不,陛下千岁万岁。”
嬴政尽量睁开眼,他没想到,自己在陇西军营说的话,这个女子竟然还记得。高烧让他有些晕晕乎乎,眼中只有姬瑶模糊的轮廓。突然,他猛然睁眼,将姬瑶拉入怀中,伤口崩裂也浑然不觉,声音低沉而坚定,“。。。你的家。。。只能在朕这里。”
“好——”两人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,姬瑶的一滴泪滴落在他耳侧。她心中暗暗发誓,会陪着他走到最後的。
然而,嬴政却又突然问道:“。。。他是谁?”
???姬瑶怔住,他?他在说什麽?她不解地看着嬴政,只见他的目光不再温柔,只剩下审视。
不一会儿,太医令来了。赵高引着太医令走进来,还没等靠近嬴政,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摔杯盏的声音,伴随着大声的呵斥道:“滚——”
赵高和太医令目瞪口呆地看着姬瑶哭着从屏风後跑出来,头也不回地往外跑,两人都愣住了。
姬瑶当夜便被送回了廷尉大牢。第二日,秦宫便传出了瑶夫人在夜间被陛下撵出大殿丶至此失宠的消息。
不出三日,□□再次坐堂审案。
今日,他将悦来食肆的东家董钱传唤过来,还有罪犯元秋先生。
□□看着元秋先生,问道:“之前你所说的一切,可是事实?”
元秋先生在牢狱里住了这些时日,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。他点了点头,声音沙哑地说:“我认,是我经过悦来食肆东家的授意,在花溪酒肆的账本上篡改了数字。”
董钱一听,立刻冲他道:“你瞎说!我何时与你说过这话?”又对□□说,“大人做主,他在诬陷良民。”
□□着人拿着纸张递到赵掌柜面前,让他像账本上一样写一个“二”字,再让元秋先生在其中添加一笔,成一个“三”字。二人在衆目睽睽下写完後,衆人看到皆是一震,竟然和账本上一模一样!
□□看後,说:“花溪酒肆断然没有自己诬陷自己的道理。如此看来,花溪酒肆并没有在孟二的做工时辰上作假,也没有少给他银两,反而每次都是尽可能地多给。”
□□看了一眼董钱,严肃地说:“既然元秋先生一直说是你授意他做的,而你又不承认,那本官只好暂时先将你关押,容後再审。”
董钱吃惊不已,连忙喊道:“大人,我是冤枉的!我的悦来食肆比花溪酒肆盈利得多得多,怎麽可能害她?”
□□冷冷地说:“是不是冤枉,本官自有判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