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瑶猛地擡起头,心中一紧:徐福!一定是他!哪有什麽仙丹,都是骗子!她想了想,措辞道:“世上人人皆有生老病死,还从未听说过有长生不老的丹药,陛下可要细细探查,别让人给哄骗了。”
“他骗不了朕什麽,”嬴政不以为意地说,“无非就是一些金银罢了。况且,他现在还没给朕找到呢。”
姬瑶再次劝道:“那些丹药都不能随便吃。想要身体健康长寿,除了吃食上要注意,平日里也不能大动肝火或者动辄熬夜少睡。总之,陛下不要再吃那些东西了。”
嬴政从20岁起就接受丹药一事,岂能被姬瑶的两三句话所改变?但他并不想让姬瑶因此置气,只得哄着她,他拍着她的後背,道:“好好好,以後朕少吃一些。”
姬瑶想了想,知道这人不可能轻易听劝。索性她让自己多加注意,尽量看好嬴政,不让他吃那些有毒的矿物质産品。
二人站了好久,才携手回寝殿睡觉。心中都暗暗发誓:以後说什麽都不能这麽吃了!
嬴政以巡游之举,向六国故地彰显大秦中央的无上权威,意图彻底消除地方割据思想。三川郡,地处原韩国与东周故地,是中原核心区域,战略地位举足轻重。于是,待修整停当,嬴政决定在此举行一场庄重肃穆的祭祀仪式,向着黄河水神虔诚祈愿,祈求大秦帝国千秋万代丶永恒昌盛,也盼自己能福寿绵长。
一番祭祀仪式过後,大军便要继续踏上东行之路。姬瑶身为穿越者,带着现代记忆,心里可清楚得很,按行程,在前往之罘山的途中,必经阳武博浪沙,那可是张良精心策划派人刺杀嬴政的地方。出发前,姬瑶特意把地图翻来覆去研究了个遍,却无奈发现,根本没有其他更好的路线可供选择,大军这一遭,是非走不可了。
姬瑶这一路,可以说是心惊胆颤,她怕,万一没有按照历史上演该怎麽办?万一,那大石头真就砸向了他们坐的车砸过来,那可就全完了!越想越害怕,她实在忍不住,便向嬴政建议道:“这一路咱们如此招摇过市,实在太惹眼了,为防万一,不如派一队精兵暗中护送您先前往下一个地方,您看如何?”
嬴政听後,眉头一皱,想都没想就拒绝了。
姬瑶哪肯轻易放弃,苦口婆心地再三劝说,磨得嬴政耳朵都快起茧子了,这才勉强同意,还说要带着姬瑶一起走。
可是,天不遂人愿,半路上,天空突然飘起了雨。雨倒是不大,可这天气,坐在车里舒舒服服的,谁愿意在雨中没命地狂奔呀?更何况,姬瑶最近本就有些着凉,身体不舒服。嬴政见状,便说道:“罢了,先跟随大部队一起走,待雨停了再议。”
姬瑶的心更是惴惴不安,博浪沙一带,沙丘连绵起伏,风雨裹挟着黄沙,能见度极低,甲士全都持戈戒备。
突然,“轰——”的一声巨响,仿佛晴天霹雳,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铁锤,如流星般精准地砸向副车。只听“哗啦”一声,车厢瞬间崩裂,木屑四处飞溅。
嬴政和姬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。嬴政反应极快,猛地一把掀开车帘,可刚一探出头,雾气便扑面而来,直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。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怒,赶忙捂住口鼻,同时迅速放下车帘,顺手抓起桌案上的帕子,紧紧捂住姬瑶的口鼻,惊道:“有毒。”
姬瑶连忙捂住口鼻,她听着外面的追击声,脑中不断搜索,这历史记载里也没说有毒气这一出啊,难不成是我记错了?
这时,只听赵高声嘶力竭地大喊:“弓弩手,护驾。”嬴政和姬瑶所乘的车架瞬间被保护得严严实实。秦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,朝着沙丘涌去。可那刺客身手矫健,早已腾跃而起,袖中甩出链刃,“嗖”地一下,绞断了两名冲来的骑兵咽喉!
“陛下,陛下——”姬瑶见机不对,她发现嬴政脸色变得十分难看,有些眩晕,紧接着整个人便昏倒在她肩侧。她心急如焚,扯着嗓子大喊:“赵高,快宣太医令。”
甲士们行动迅速,不一会儿,帐篷便搭好了。帐外,大多数人伴随着咳嗽声,少数人仅有轻微不适,显然是中毒剂量不足。可即便如此,也足以让衆人人心惶惶,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
太医令在主帐里正神色凝重地给榻上昏迷的嬴政看诊,嬴政唇部已渐渐形成紫黑色,就连指甲也变成了深色。姬瑶自己身体也有些轻微不适,此刻却顾不上这些,在一旁揪心地盯着,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。帐内偶尔传来赵高和李斯的咳嗽声。
太医令切完脉後,冷汗涔涔而下,转头对李斯说:“昔日老朽随师父游学时,曾在山林中见过同样中毒之人。若老朽没记错,此毒乃是燕地鸩化散,毒性极强,一旦入肺,便会蚀心伤体啊!”
“什麽?”赵高在一旁惊呼出声,在场衆人纷纷大惊失色,谁也没想到这毒竟如此霸道。紧接着,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姬瑶,眼中充满了质疑之色。
姬瑶心里又担忧嬴政的安危,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弄得不知所措,一时之间,竟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李斯很快镇定下来,轻轻咳嗽两声,问道:“太医令,可有根治之法?”
“这个。。。。。。”太医令面露难色,犹豫了一下。
姬瑶见状,急忙说道:“此次巡游,宫中准备了无数珍贵药材,全都带了出来,太医令需要什麽尽管去取。”
太医令微微点头,“时隔多年,老朽只能凭借着记忆尽力一试了。”
李斯神色严肃,郑重道:“老太医令,不要说尽力,而是一定要将陛下救治过来。国之存亡,可全靠您了!”
“丞相严重了。”说罢,太医令便匆匆出去写药方抓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