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跟男的搞一起,跟跟男的搞一起了!搞一起的意思就是两人滚一张床上去了!”林大树指着林星,“你要不要脸啊,你不要脸,我还要脸啊!你想让我们一家人被戳脊梁骨戳死吗?”
林星擡了下眼皮:“你不说没人知道。”
“你还说你还说!你同学李耀就知道了!”林大树长吸一口气,“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,我还怎麽混!林家村的人不笑话死我!”
想到祭祖那天,他还开车专门在村里经过,跟每个人炫耀林星,林大树就觉得绝望。
那边的张晓霞慢了半拍,听完林大树的话,她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张晓霞同样不可置信,但她没有林大树没有那暴怒,她眼里混杂着极其复杂的情绪,她看着林星问:“为什麽啊,小星你为什麽喜欢男的啊……”
林星对林大树的反对和责骂没有任何感觉,但是张晓霞水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,他还是心紧了一下,不由握住了她的手,轻轻喊了张晓霞一声“妈”。
“那个人是谁啊。”张晓霞问。
“问得好问得好!”林大树气极反笑,跟张晓霞说,“是谁啊,是你天天夸懂事孝顺的程羽那小兔崽子啊!”
张晓霞短促地“啊”了一声,低着头喃喃:“小羽,小羽,怎麽会,怎麽会……小羽多麽懂事的孩子,他怎麽会做这种事情,他把林星当亲弟弟的……”
“是我,”林星打断了张晓霞,“是我非要跟他在一起,不关他的事情。”
林大树听着林星的话,现在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,他觉得林星魔怔了,或者说程羽那兔崽子给林星下迷药了。
张晓霞抓住林星:“小星啊,是不是妈妈哪里做得不好……是不是你学习压力太大,我对你关心太少,你才这样……”
“妈,不关你的事情。”林星拍了拍张晓霞的手背,“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。”
“你觉得自己很有担当是吧!”林大树指着他的房间,说,“去里面跪着。”
林星站起来,没有犹豫地往卧室走去,在林星快要进卧室的时候,林大树忽然喊:“站住!”
林星顿住,林大树走山前,从他身上摸走了手机,说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,进房间偷偷给他发信息是吧……呵,别想联系。”
林大树当着他的面,把他的卡抠出来,扔进了水里。
林星皱着眉头,但终究还是忍了。
“滚到屋里跪着去!”扣完卡,林大树冲他吼。
林星进了屋,林大树在工具箱翻翻找找,找出了一把老式大锁,他叮叮当当地在林星门外上了一把锁,钥匙就挂在他腰上,没有他,谁也开不了门。
“爸,你把他锁屋里不好吧,他还得吃饭呢。”林初雪说。
“他还想吃饭?他不是情比金坚吗,还吃什麽饭!”林大树上了锁,就去房间了。
“唉唉唉,”张晓霞看着落锁的门,走掉的丈夫,她一时六神无主,只好问林初雪,“怎麽办啊?”
林初雪耸了耸肩:“你放心吧,爸不会饿死林星的。”
“我不是说这个,我说你弟喜欢男的这事……还能不能好啊,吃药能不能好?”张晓霞说。
“好不了。”林初雪斩钉截铁说。
张晓霞看了一眼林星的房门,嘟囔:“小星一定是病了,病了,吃点药就好了……”
张晓霞走後,林初雪看了看林星的房门,林大树在家里,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去找林星说话,只好先回了屋里。
程羽在宾馆辗转反侧,从林初雪那里他已经知道,林星被关起来了,手机被没收了,林初雪让他稍安勿躁,静待时机,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暂时忍耐。
他一个人在宾馆想林星现在怎麽样的时候,林大树的电话突然来了,程羽噌地一下坐起来,正襟危坐接了林大树的电话。
听语气,林大树理智了很多,要跟他见个面。
第二天晚上九点,程羽赴约了,地点在林大树的猪厂办公室。
林大树似乎平静了很多,他看见程羽进来,还给他倒了一杯茶水,然後示意他坐下。
“知道为什麽在这见面吗?”林大树问。
程羽坐在他对面,摇了摇头。
“因为这里偏,没人。”林大树抿了一口茶,说完看了程羽一眼,他看着程羽愣神,又说,“放心,我没有杀|人的打算,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。”
程羽“嗯”了一声。
两人都沉默下来,过了一会儿,林大树说:“程羽,你摸着良心说,我没对不起你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