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沈译对他的视线视若无睹。
下课了。
沈译照常给他出了道题扔过来。
乐词刚要拿来做,那张纸在他手中又被另一个人夺走了。
…
身旁有撕纸脆响声和延盛行平稳到很可怕的声音:“撕我的纸?”
这话一看就是对沈译说的,乐词转头去看身边,发现延盛行此刻的表情很糟糕,眼神死死的盯着沈译,里面的寒气都快结冰碴了。
“嗯,”沈译笑了下:“撕了,怎样?”
“很骄傲?”延盛行问。
乐词还是搞不懂这俩哪来的恩怨结仇,开口就是一股莫名的敌意。
他试图阻止,可他们一点没给乐词说话的机会,两人在接着对方的话,都不虚。
延盛行:“你凭什麽?”
沈译:“没有原因,我就是想撕,不想看你的任何东西落他身上不行吗?”
延盛行:“你把他弄发烧耽误学业,还撕他卷子,你就很好喽?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欺负他吗?”
现场就像打战,只不过双方都不动手打架而已,但只要一个先动手,那大战即将一触即发。
欺负?
沈译看着小同桌:“我欺负你?”
乐词澄清,对身边的人说:“没有,他没有欺负我,他对我很好。”
“好?”延盛行气笑了:“对你好为什麽撕你卷子,你去他家一趟还发高烧,现在嗓子都哑成什麽样了?”
乐词咳嗽了几下:“没有啊,我嗓子好点了,之前的事另有原因。”
“能有什麽原因,”延盛行咬牙切齿,捏紧拳头,撸了下袖子,仿佛等一下就要揍上来。
“……”乐词看见这场景,连忙站起来劝说:“真的没有,他没有欺负我,你先回座位,在学校不能打人。”
“我今天就打他了,”延盛行看着身前的乐词说:“他凭什麽撕我给你的纸?”
“…延盛行,”乐词罕见的喊出了他的全名,那是生气的预兆,“你要闹什麽?”
“我没闹,”延盛行说:“是他欺人太甚。”
“那你说说,”乐词擡头看着他:“他怎麽欺负你,你说,说不清楚你给我等着。”
“…你现在都向着他了,”延盛行说:“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?”
“朋友?”乐词想了下,惋惜的说:“确实是朋友,之前在初中我们多要好啊,上下课都黏在一起,但现在你这人变了,变的太有占有欲,你要知道我遇见的人会有很多,不可能只有你一个,你也要学会去接受别的朋友,而不是只有我一个,你和杜方衍就挺好的,你们没有我也能玩到一起,我也不是你们维持友谊的利器,还有我想问你…”
说到最後,竟开不了口。
前面的话延盛行都快听不下去了,但乐词还在说,直到这流畅的话语在後面一句话上停了下来,延盛行好奇的问:“什麽,你说。”
想知道乐词想问什麽,他却迟迟不开口。
延盛行催道:“快点问,不问我走了,我也不想打扰你们,现在学校谁没说过你们,只有我睁只眼闭只眼而已,装没有这回事,装你还是以前那个开朗眼里只有学习的班长,装没有沈译的转班,装你还是我最好的哥们。”
一切都是装的,可每次看见乐词,他就时刻提醒着自己这是最好的兄弟,不是同性恋。
他不是!
想不明白的,明明学校都传成那样了,乐词还在和沈译玩,甚至一起上下学,下课也不注意点,就光明正大的谈笑,现在还把原本分开的座位换了回来,正常人都会觉得是真的,真的同性恋。
延盛行一瞬间有种兄弟被毁掉的感觉。
刚想说算了,然後离开。
可这句话还没出口,乐词就先问他:“你知道我妈妈去世的消息吗?”
延盛行身体愣怔了下,“你胡说什麽,阿姨怎麽了?”
“我妈死了。”一提到妈妈他就眼眶红润,乐词蹙眉憋着泪水问:“你知道吗,我就一天没和她在一起,就出现了这些破事。”
“……叔叔呢?”
“在警察局,”乐词低头说:“他也不告诉我原因。”
“…我…”
延盛行话还未说完,铃声又响了,沈译扶住乐词的肩膀摁着他坐下,然後对延盛行说:“滚。”
让人不敢反抗的压迫感。
延盛行咽了下口水,碍于铃声响了,不得不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