智慧和才华,差很多吗?
刘元也不与他计较,撇撇嘴:“我会去告诉萧丞相的。”
刘邦感觉自己的手有些痒,他忍了忍想揍人的心思,对陈平道:“事情办的如何了?”
“阵亡士兵皆厚葬,其亲属皆重金安抚。”
“那就好,乃公就知道,你才是我大汉的柱石啊!”刘邦欣慰极了,这样一来,谁还能说他汉王不够仁德呢?
“老师看起来,好像还有喜事,”刘元打量着陈平的脸色,“可否与我说说?”
陈平微微一笑:“不算什么大事。”
“那你便早些歇着吧,乃公便不多留你了。”刘邦毫不在意地摆摆手,刘元就是如此喜欢探听旁人的私事。
臣子嘛,只要能用就好,何必在意他私底下是什么样的?
管他什么品种的狗,不论是大黄、二黑,还是小白,能看大门就是好狗!
“……”刘元无奈,很明显陈平是想卖个关子呀,阿翁你是真的不了解他,“陈老师定是有了天大的好消息。”
她可太了解陈平了!
“陈平不才,为大王带来一支骑兵。”陈平脸上挂着波澜不惊的笑容,“当不得长公主如此。”
什么?!
骑兵!
刘邦回过头来,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,双手攥着陈平的胳膊:“你再给乃公说一遍,你带来了什么?”
“骑兵。”
“一支几千人的貉(mo)族骑兵。”
貉族是中原北方的一支外族。
陈平同村的小如今正是貉族的领,他因为长相俊美,被貉族的领招作上门女婿。[1]
“这当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!陈平啊,你真是寡人最信赖的股肱之臣啊!寡人早就知道,诸卿之中,你是最智慧,最有能力的那个……”
刘邦对陈平的吹捧如约而至。与之相伴的还有刘邦的自己的吹嘘:“果然,乃公就是有眼光啊。项羽不懂得重用陈平与韩信这样的人才,但我却可以!”
“我可真有眼光啊!”
听到后面这段熟悉的话,陈平微微一笑,同刘元对视一眼。
不能配合这厮,否则又要开始吹牛皮了。眼下没了钟离眜的压力,粮草的危机解了,堂堂汉王又恢复了生气。
刘元向前看去。
她的阿翁,汉王刘邦,正高兴地手舞足蹈。他与陈平抒着自己的长篇大论的感谢,一回头,又将刘元扔到了肩上。
“……”刘元表示很无助,“我都多大人了,阿翁,你还是去找刘盈玩吧。”
“走,咱们去看看你的造纸术。”
刘元嗤之以鼻,刚刚喊他去看,听听他都在说些什么——
如果觉得一个鸡好吃,便不必认识下蛋的母鸡。[2]
这便是你不愿意去看工匠的理由嘛?
现在倒是想去看了,没门!
至少也得给点东西才是。
“汉王原来是这样的汉王。”刘元撇撇嘴,皱了皱鼻子,“您也太抠门了!”
“那你想我赏赐些什么?”刘邦学着刘元的样子撇撇嘴,皱皱眉头,“每人赏他们十金?”
汉王便是这样打叫花子吗?刘元出离愤怒了。
她指指点点:“你为什么封英布做淮南王,为什么封韩信做齐王?”
“自然是为了让他们给乃公打仗了。你看英布现在多卖力,当天夜里就出去打项羽了。”刘邦脸上满是得意,“这叫驭人之术!”
“那这些工匠呢?为何你不赏赐给他们爵位!”
“爵位?”刘邦皱了皱眉头,“乃公不给他们爵位,他们也得老老实实干活。”
但他若是不给英布等人封王,他们是当真会反。
“再说了,若是凭借军功或者种地获得爵位,倒也正常。工匠获得爵位,便是连暴秦也没有这样的说法。”刘邦又一次摇摇头,“这纸是谁造出来的,封个侯便是了。”
刘元想起那些匠人与军士。
他们用树皮、麻头、敝布、鱼网,挫、捣、炒、烘,照着无数种可能的组合,失败了几千次,日夜不休地做,才有了这纸。
他们甚至都没有一件合体的衣裳。
冬天的水如此冷,他们的手也都生出了冻疮。甚至,冻疮都是最不值得一提的。
可哪怕如此,他们都还是朝着刘元灿烂地笑:“长公主,您又来!这地方脏,贵人都没处下脚,您在屋子里等着便是……”
“当初,我便是凭着马蹄铁与蹶张弩,得了司械都尉的官职,还有那一队骑兵。”
刘元字字铿锵有力:“如今,他们造出了这等神物,汉王理应封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