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信脸上抽搐又抽搐,对着后面那些不堪入目的粗俗言论,扭过了头。他知道刘邦一直荤素不急,但没想到他居然这般……不愧是能做皇帝的人呐!
还有元……他的妻子,这些年她是越来越不容质疑了,简直是唯我独尊,他这个楚王还要看她的脸色。那些阻碍科举的氏族,被她砍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。
范增多次劝她,莫要与那些豪绅对着干,也该给点甜头,不然他们要真跳脚了,可不是一个好解决的事情。
每当这时候,刘元只会笑眯眯地拉着韩信,而后问一句:“贵族?豪绅?他们的头格外的大吗?还是脖子格外的硬?”
然后贴心地补充一句:“没关系,砍起来都是一样的。”
她一个起疯来连自己都骂的人,哪里会劝阻什么?估计她没少在刘邦身旁添油加醋。
偏刘邦还要问他:“楚王啊,你觉得这个信,是不是还差点什么?朕总觉得有些过于含蓄了,你说冒顿能看明白吗?”
“臣觉得不差了,什么都不差。”韩信抱着韩嫣,将信收拢递了回去。
韩嫣看见刘元笑得高兴,美滋滋又开始拍手:“阿母,信里,说什么?”
韩嫣从小就聪明,一岁的时候就能将话说得很清楚,此时更是好奇地想去抓韩信手里的信。
“没什么,是大父对于冒顿的一些问候。”
听见这话,韩信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,他伸手勾了勾刘元的手,怕她气出个好歹来。
若不是那冒顿这般不知礼数,刘邦也不会气得给刘元写信,刘邦不跟刘元诉苦,刘元也不会把那威力极大的“火药”都带了来。
当时刚研制成功,刘元马上便下了令,停止了继续研究。
韩信对此表示支持,毕竟他也不想被人误会要造反——那火药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。
恰在此时,吕雉带着那几位大臣来了,刘邦赶忙将信递给了卢绾,让他命人送出去,带给冒顿的使者。
这满纸的污言秽语,要是被萧何他们看见了,又是免不了一顿谏言。
“那……火药是何物?”樊哙性子急,他刚刚听吕雉说了句,马上便好奇了起来。
当年刘元给他做了那把戟,现在还是他的宝贝,他要一代一代传下去才是。
韩信抱着韩嫣,惊讶地看了这黑压压一片人。
原来,吕雉带着萧何等人来的路上,他们撞见了来请命的周勃、灌婴、曹参与樊哙,便又一起来寻刘邦。
朝议好像是结束了,但参与朝议的人一个没少,又出现在了未央宫。
“哇,有花花!”韩嫣高兴地拍手,指向天边的烟花,“花花!”
稚嫩的童声响起,一群大人顺着她的手指往外看去,是绚烂的烟花。
“这还是前不久,为贺皇后陛下千秋,长公主从楚国送来的,”陈平记性好,“是叫……烟花吗?我家那小子馋了好久,央着我给他买。”
“哪里还有心思看烟花?”樊哙急得很,“元啊,你给叔父透个底,那火药到底什么样啊?”
其余人也都伸长脖子看着刘元。
想到整日捣鼓烟花不愿意回家的张不疑,张良眉头微微皱起,问道:“莫不是这火药与烟花有关?”
“不错,”刘元当即说道,“到底是留侯,一眼就看出来了此间的关窍。”
“这火药,便是张不疑在做烟花之时,不小心做出的失败品。”
“失败品?”刘邦来了兴趣。
“不错,这火药会爆炸伤人,由于不安全,我已经下令停止研究了。”
“不安全?”
刘元点点头,目前的工艺有限,火药配方不纯,威力远远不如□□还有更高级的炸药,但用于纵火、制造噪音烟雾,还是相当不错的。
如今这种简陋的火药,更多地是一种心理威慑,爆炸效果虽然也有,但并不会特别夸张。
“这火药是你研究的?”
“不是我,”刘元看着张良,“到底是虎父无犬子,不疑做得很好。”
张良眼中闪过惊骇,若当真是如此,那不疑岂不是整日处于危险之中?
刘邦哈哈大笑,兴致勃勃:“走吧,去看看,若当真那般好,朕给张不疑封侯!”
听见这话,张良神情有些微妙,昔日张不疑与他说过,他会凭着自己的努力封侯,而不是继承父亲的爵位。
当时,张良只觉得这孩子自大狂妄,异想天开,如今……他好像真的要做到了。
一行人到了一个简易的工事前,亲自查看了一番,而后退到较远处。
下一秒,有人点燃了长导线,在那火花烧完之时,出“砰”一声巨响,那工事四分五裂。
耀眼的火光,巨大的响声,让刘邦等人愣在了原地。
韩信早就抱着韩嫣跑到了最远处,毕竟他们见识过了——刘元不许韩嫣去,但韩信还是偷偷带着她去了,因为项羽的儿子项鼎和韩嫣炫耀了不止一次,勾起来了小丫头的好奇心。
樊哙掏了掏自己的耳朵,方才刘元他们都捂住耳朵,但他却没有顾上:“他祖宗的,真猛啊!”
“这不得给冒顿炸上天?”
“只能如此,这火药威力并不算太大。”刘元一本正经的摇摇头,“勉强凑合着用罢了。”
其实,刘元说得是实话,可偏偏他们都愤怒地看着她:“这还是凑合?!”
“是啊,炸城墙需要的量太大了,危险性也高,但用来吓唬吓唬匈奴,再惊一惊他们的马儿,便足够了。”刘元解释道,“唉,早知道继续研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