冒顿在他聒噪的声音中闭上了眼,一言不,满脸颓然。既然被抓到了,那他也只能接受现状了——但要是让他给大汉服软,不可能!
尤其是这个贼眉鼠眼、形容猥琐的大汉皇帝!
但刘邦哪里顾得上冒顿什么样子,他依旧叉着腰,与群臣吹嘘着,唾沫飞溅,更是喷了冒顿一脸。
樊哙、夏侯婴几人也开始吹嘘着自己的战绩,包括他们光荣的伤痕。
项羽则是捂着自己刚巴扎好的伤口,一言不,眼中全是蔑视。
“百人斩!”刘邦叉起了腰,“乃公要让太史令好生记下来,朕今日的丰功伟绩!”
“是极,是极。”卢绾附和,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,“大哥,你莫要忘了我的救驾之功!”
突然一道女声响起:“你那也算救驾之功?”
账内众人均收起了嬉笑的模样,正好衣冠,肃然而立,连一脸不服气的卢绾也无可奈何的站好。
他们规矩地拱手行礼,齐刷刷道:“拜见长公主!”
韩信也规矩行礼,照理说,他这样的身份,本无需这般,但韩信一直对刘元爱重有加,人前的面子向来做的足。
这动作看得月氏人一愣一愣,这来人究竟是谁?
她竟然能让这么多人对她这样恭敬,连那大汉皇帝也都流露出了惊喜与期盼!
还有这威风凛凛的大将军,也对她如此敬重。
“元,你怎么亲自来了,”刘邦喜出望外,“快进来歇着!”
闻言,冒顿眯起的眼睛掀开了一条缝。
他注视着这个被称作“元”的公主,猜到了此人的身份——大汉的摄政长公主,刘元。
“我来带冒顿单于回长安,去给我阿母献舞。”刘元一脸认真地说道,“顺手给你们送些粮草。”
闻言,冒顿眼睛睁的更大:他通过从前对于刘元的种种传闻,以及今日众人的表现,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。
似乎,刘元才是这群人中的那个掌舵者!
不论是刘邦还是韩信,甚至是那与所有人都不对付的项羽,看向这女子时,竟然全然是信任,还有尊重!
她凭什么?就凭那神女的名声吗?
不……绝对不只如此!
冒顿拖着肥胖的身体,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,胸膛随之上下起伏,喉咙更是变得狭窄。
他要喘不过气来了!
难道那些谋士所说的造武器、开科举、兴农业,都是真的?
中原竟有这般英才大略之辈?她难道不是凭借刘邦与韩信的宠爱吗?
“你这回带了多少粮草,”陈平正在为粮草愁,知道刘元带了粮食喜出望外,“可够大军吃上半月?”
“粮草不是很多,”刘元故意卖了个关子,摊手,在众人注视下叹了口气,凡尔赛道,“只带了三个月的。”
三个月???
这还少,那什么是多!
“这很少吗?”樊哙乐得合不拢嘴,“你还要带多少啊?”
“总得够打下匈奴老巢才行。封狼居胥,难道你们不想?”刘元一边说,一边打量了一圈。
不论是韩信、项羽、灌婴、周勃还是曹参,他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。
这可是从古至今未有之事!打下匈奴老巢,连秦始皇也不曾做到这样的事情,刘元竟然说他们可以!
他们是高兴了,但却苦了偷听的冒顿。他的脑海里天人交战,一个声音告诉他,那刘元不过是故意说给他听的,她哪里有本事打败这么强大的草原部落?
但另一个声音却一直在说,她真行!
“你这是去做强盗了?还是搜刮了长安城里的余粮?”刘邦关心了几句,“这粮食……可不能从百姓那边来。”
“放心,楚国和周边这些年农业展得好,不论是肥料还是农具,还是耕作方式,都得到了极大展,我带的都是这几年楚国的陈粮。”
“那就好,”刘邦松了口气,“陈粮也是粮啊。”
“但是楚国百姓自愿将家中的粮食捐出来,拿新粮换了旧粮食。”刘元神情微动,嗓子有些哽咽,“我们不能忘记他们这份心呐!”
刘邦拍了拍刘元的肩膀:“好!咱们就打到他们的老巢去!”
他话音刚落,一片应和与夸赞之声响起。
月氏领也急忙投诚:“我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,那边还有我们为他们牧马的族人,可否请大汉也将他们解救出来?”
“作为感谢,那十几匹汗血宝马,还有余下不同的骏马,全数献给大汉,”月氏领扑通一下就跪在刘元面前,一脸真诚地乞求,“美丽又智慧的公主殿下,请您善心,救救我们吧!”
刘元唇角浮现出笑容,她利索地将人扶了起来:“我们一定会救你的族人,还有……那些可怜的马儿。”
“汉血马什么的都不重要,主要是为了帮助弱小的月氏人。”刘元冲他安抚地笑笑,“等救出他们,本宫给你们划一块水草肥美的地方放牧、再派人教你们种植与耕作。”
月氏领大喜,他就知道,这位美丽的公主,她是这群人里面的头领!
因为刘邦对他刚刚的行为没有丝毫不满,反而是一脸欣喜地看着他,这说明他不介意自己越过他选择公主。
其实,刘邦压根没顾上这些,一来吕雉与他本就是共同掌权,他早就习惯也乐得大臣们找吕雉议事;二来,他被刚刚所说得汗血宝马冲昏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