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着嫁给老男人
乔茉没回头,冷冷道,“再等等。”
她习惯了把手头事情做完才回家。否也不会刚毕业就能留在木雅。也不会短短几个月,就在业内小有名气,合作国际知名的Lulumumu。
更何况,她早就没家了。
如今她格外想念和周锦筵一起的时光,虽然面条都是半生不熟的;虽然他总是在夜晚压过来,让她喘不过气;虽然在车里总有温热手掌放在腰部软肉上,令她羞愧难当。
这些都成了她每晚捧出治疗自己的解药。
今晚乔继林安排了一场相亲,没错,为乔茉准备的,所以乔薇才这麽迫不及待地要回去。
每次看她拼命忍受又摆脱不掉的样子,乔薇就暗爽。
饭桌上,乔继林照旧三句话不离催婚。
“这次的张老板人不错,你先接触接触。爸爸也是为你好,周家区区一千万都拿不出来,我看就是占你便宜。放心,他敢来我就报警。”
乔茉冷笑,一口冰凉的米饭塞进嘴里,咽不下吐不出。
血缘大过一切。
即使警察来了也只能和稀泥。
人们常说,瓷器不与瓦片斗,老虎不与野狗争。
乔继林就是野狗与瓦片。她不能让周锦筵背负骂名,周正山身体不好,见面那天差点儿晕过去。
“我还没离婚呢。”
“早晚的事。”
乔茉知道已经都商量好了,没再辩解,胡乱吃些就回了房间。她吃不惯这里的饭。
没有青菜,没有螃蟹,没有芋头。
没有周锦筵时不时夹来的一块鱼肉,没有云姨提醒她多喝汤,没有周锦锦嘲笑她吃得多。
也不知道她现在怎麽样了,每次两个人都为了最後一片青菜归谁而争抢。有云姨在,总是乔茉赢。
她又想云姨了。
命运待她不算刻薄。
云姨,这个不是任何人的母亲的人,默默地在她和周锦筵的生命中担起了母亲的角色。
可命运又是这麽爱捉弄人。她的血缘至亲甚至不配称为亲人。
咚咚咚地敲门声,打断飘忽的思绪,乔茉再次落回现实。
一个即将离婚的已婚女人被拉着去相亲。
这已经是她和周锦筵分开後见的第二个男人了。她知道拒绝这个後面还会有更多。
乔继林已经放出话,三个月给女儿一个归宿。这话怎麽听都像是瓜熟了,怕烂在家里,赶忙张罗着往外卖。
周家在南江有头有脸,县城里对这样的家世趋之若鹜。
得知乔茉曾经和周锦筵有过一段,不少小有成就的老板跃跃欲试。仿佛占有乔茉,以後他们的生意也能像周家一样飞黄腾达。
她像个夺冠归来的赛车,被乔继林明码标价出售,那些人买去也只为给自己增添炫耀的资本,算是和周家曾经有过交集。
乔薇带她来到县城最大的酒吧。
两人穿过觥筹杯盏,乔茉就被推到一个中年男人身边。乔薇斜着嘴角,不屑地靠坐在另一个沙发上,仿佛怕乔茉脏了自己。
男人却向她靠了靠,举起酒杯。
“乔小姐喝一杯吗?”
乔茉此时像被架在CT机上做扫描般局促,她记得周锦锦的告诫,不要喝别人递来的已经打开的饮品,摆摆手拒绝。
男人不放过她身上任何地方,像是在探究,哪里值得周家少爷不远万里归来求娶。
女孩儿随意扎起丸子头,脖颈处遗漏了几缕卷曲碎发,头顶还有些凌乱。侧脸看上去像只可爱的金鱼。男人皱皱眉,看样子挺能吃。目光掠过饱满肩头和微微凹陷的锁骨,停留在领口聚起的一抹春光。
周锦筵给她买的所有衣服都被乔薇据为己有,乔茉本要穿休闲套装,却被乔继林勒令换成一件浮夸到恶心的连衣裙,不仅颜色与肤色不称,胸口还特意做了大开处理,优秀的曲线想遮都遮不住。
男人目光沉了沉,闪出意味深长的光。
“周家少爷是留过学的,和咱们这些土包子果然不一样。”
他勾起嘴角,扫视一圈,衆人都跟着附和,戏看乔茉局促地孤立无援。
她扯了张纸巾摊开,在下巴处印了印,随即捏着纸巾按在锁骨处,算是遮挡了部分风景。
这样一来,旁边的人就不好再死盯着不放了。她用薄薄的纸给自己立起厚厚的围墙。
可乔薇却突然递过来杯子。
“我姐不喝酒的,乖着呢。喝水吧。”
乔茉盯着杯子迟迟不接,这看似善意实则卑劣的行径,她经历过太多,擡手打落,起身冷冷道“我去洗手间。”说着离开包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