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资格
周锦锦是除周锦筵外她最在乎的人了。这个傻傻的大姐姐,比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更让她心疼。
“我还有事,你忙吧姐姐。新代言人不错……”乔茉觉得没脸再说下去,挂了电话。
许多事情距离起点越远就越难控制,舆论的旋风不断加剧。
如今风头不仅指向身先士卒的国有品牌,也有浑水摸鱼的指责拾茉和一衆人等别有用心。
衆说纷纭的舆论,乔茉没有辩解。她做这些本也是绵薄之力,周锦筵那边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过来。
然而在缥缈不定的迷雾中,一艘巨轮扬帆起航顺着灯塔的光亮前行。
乔茉让齐妍删掉了声援国棉集团的所有帖子,事情告一段落。
她和他的人生都该开啓新篇章了——Lulumumu起诉拾茉设计室,法院传票昨天就送到了。
一个月後在港城开庭,乔茉到场才有一争之力,否则必输。
迫不得已,她联系了秦风临。
拨通电话前乔茉还忐忑不安,怕秦风临记恨警局那晚她对周锦筵残忍的态度。
可对方泰然处之让她放松下来。和这样的人相处没什麽心理负担,就事论事即可。
所以当乔茉和秦风临在机场航站楼集合时,她的表情很轻松,仿佛她们原本就认识,并没有通过任何人来介绍。
秦风临绅士地拿过行李,带她走贵宾通道过安检。
这是乔茉第一次坐飞机,本来去米兰实习可以顺便体验一次愉快的飞行。这次虽然不愉快,但体验了。
她闹了不少笑话。比如充电宝等物品塞进行李箱,防蚊液丶风油精等含有酒精的东西反而要托运不能带上飞机,换登机牌时秦风临不得不耐心地陪她把行李箱打开又重新翻了一遍。
幸好提前到,否则飞机上天了,乔茉还在和拉杆箱较劲呢。
肚子里装着一个,导致身体消耗一切都是双人份的量,口味也非同一般。她用保鲜盒装了好多榴莲肉,结果在安检时全被扣下了,工作人员疑惑地眼神让她像被当衆剥皮般无地自容。
秦风临则安慰地拍拍她,“没事,落地就有了。”
乔茉本就是个小县城出来的姑娘,嘲笑奚落之于她是家常便饭。只不过周锦筵给了她一段虚空在云端的生活,这落差还是让她衆目睽睽下脸红得滴血。
起飞前,乔茉最後拨了通电话,打给乔继林,意料之内的无人接听,她苦笑了下,在空姐的催促下关机。
秦风临和她并排,另外四个助手在另一侧。
乔茉仰望坐着还比他高一头的人,说,“一个月冷静期过了,如果没人去提交手续会怎麽样?”
“视作放弃离婚申请。”
她缓缓转过头,避过秦风临明亮的眼神,说“希望这案子能早点儿结束。”
这样就可以赶在显怀前办理手续,免得拖累周锦筵。
秦风临依旧云淡风轻道,“会的。”转头朝空姐要了条毯子,披在乔茉身上。
“有不舒服告诉我。”
这话从进退有度的人口中说出,总让乔茉想起是因为那个人。
“谢谢你。”她礼貌地回应。
“别客气,我和锦筵关系很好,你安全他也放心。”
乔茉抿了抿唇,没有回应。她只是低垂着头,鸦羽般的睫毛在微亮的灯光下,有一抹弧度闪着不一样的光泽。那弧度闪了闪,紧闭的唇才张开,声音很轻,“我不想提他。”
只有说话的人知道这几个字用了多大力气。
空气都停滞了,紧接着一股凉风从头顶倾斜而下,她整理好毯子披在肩头。虽然宝宝刚刚两个月,还不显怀,可乔茉还是选了件宽松的连衣裙,恰好遮住肚子,这样才安心。
秦风临很有涵养地笑笑,识趣地给予谅解。
飞往港城的航班要两个多小时。这期间要巧妙地避开周锦筵展开话题,这样做确实需要些技巧。
秦风临似乎更擅长,问了很多关于她小时候的事。
包括父母何时离婚,乔继林对她如何。
这些曾带给她伤害的往事如今谈起却像隔了层玻璃,仿佛那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另一世。
也许是怀孕的缘故,她心里突然有了主心骨,不再因为乔继林过去的种种责罚而迷茫自责,反而多了份面对未知的决绝与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