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霜花儿同学
夏天的燥热和空调呼出的冷风兑在一起,半边身子焦,半边身子凉。
“许知醒,老师叫你过去办公室拿卷子。”女生单肩挎着书包,嘴角勾起好看的笑容。
许知醒唰唰写粉笔字的手一顿,他转过身来,礼貌点了一下头:“谢谢,麻烦你了。”
女生的脸一红,和旁边在一旁看戏的女生挽着手走了。
许知醒还没继续落笔,就听到旁边那个女生大喇喇的一声:“哦嚯嚯,吃饱了吃撑了吃吐了吃爽了,你啥时候表白呀?!”
许知醒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,写下最後的一条化学作业,放好粉笔就往办公室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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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麽在校门口吸烟?当我瞎啊!”老师好笑的四川口音十分喜感,“我真不行了,你们才高二,不学下好学生,尽学那些坏的干嘛?!”
许知醒忍不住擡起来头,男孩子高瘦挺拔的身影就映在了他的眼里。
尘槛清站姿懒散,手背在身後,校服下摆松松垮垮塞在裤子里,听着听着,突然困倦的打了个哈欠。
老师没招了:“……”
许知醒声音不大的喊了声报告,在窗台找标注的卷子时正好听见尘槛清本次谈话说的第一句话:“那我能跟谁学?”
老师一下子扯住许知醒的衣服把他拽过来,差点让许知醒当场倒地阵亡:“这不是好学生?不值得你学习?年级前五十就这麽乱搞,人家干嘛了?年级第一,干干净净!”
尘槛清这才给了尴尬的许知醒一个眼神,他嚣张地挑起一边眉,露出一个似乎是嘲讽的笑容:“是是是,我知道了,您这次放我一马成不?我保证规规矩矩按您说的做,向……年级第一学习。”
最後边几个字咬的很重。
“屁!”老师气红眼了,“你嘴里那些话是真是假我还不知道?”
“那我承诺的您也不信啊……”
“我跟你说尘槛清,我得天天叫你祖宗你才能收敛点儿不让我少了年终奖的工资吧!”
“别。”尘槛清马上摇头拒绝,表情惊恐,“我没这个岁数。”
老师怒极反笑让他赶紧滚。
许知醒有惊无险出办公室的时候,一朵花儿飘到了怀里的卷子上。
他指尖夹着它,刚想抛掉,一道声线就措不及防闯入他的耳朵里。
“喂,许同学。”
许知醒转身,蹙着眉问:“怎麽了?”
许知醒看他好像在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,便很耐心地等他说话。
尘槛清语文不好那是出了名的,都说他背後是资本,不然怎麽上得了省实。曾经五十三分的耀眼成绩差点儿把语文老师眼睛给闪瞎,都想自己掏钱给尘槛清少爷买五十三本五三塞他嘴里补补。
“老师让我多跟你学习。”尘槛清说,“那我以後就……坐你旁边了,成不?”
许知醒旁边的空位多的是人想坐,但老师坚决不让这个傻逼分班使得学霸成绩掉线,许知醒好像也不想有同桌,平时大家和他的交集最多也就是问问题目。于是那张桌子的桌肚里一直塞的都是他本人的书和卷子,干净朴素。
尘槛清这话也就是说着玩玩,这位小冰霜花同学整天面无表情的,真想看看他笑的样子。
毕竟任何人都不可能是一副样儿,人总是有另一面的,他好奇,想看看。
本来以为希望渺茫,但许知醒从来冷淡决绝的脸上奇迹般浮现了一丝犹豫:“那你的东西……我还要回教室,我帮你搬?那张桌子里放了我的书。”
尘槛清差点就高兴得爆粗口了,十分爽快:“没事儿,我的桌肚呢就是您的桌肚,书包一挂,空白的作业一摊,那地儿就是我的了。”
许知醒的嘴角都擡不起来:“……噢。”
尘槛清挥了挥手往相反的方向走:“那明天见!”
许知醒点了一下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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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知醒百无聊赖听课的时候,尘槛清在打游戏,战况休闲,彼此养鱼。
许知醒听课听的昏昏欲睡的时候,尘槛清在疯狂发微信和哪个损友互骂,咬牙切齿,脏话不断。
许知醒直接撑不住立了本书在跟前睡觉的时候,一局游戏在尘槛清最後一波伤害下结束,尘槛清玩了这麽久的手机终于出声儿了:“Yes!”
下一秒尘槛清的耳机就被老师忍无可忍的暴力扯掉:“耶耶耶,我耶你个狗的耶!尘槛清你私自换座位上课玩手机也就算了!你还出声儿!你还喊!你喊什麽?你要干吗?!”
许知醒打了个激灵马上坐起来,把练习册翻到投影的那一页开始疯狂抄答案。
尘槛清心疼自己用零花钱买的昂贵耳机,将它们捡起来吹了一下灰,样貌像极了猥琐男。
老师受不了了:“?……”
许知醒有点忍不住笑,哼了一下,但很小声,老师也只顾着骂尘槛清。
自己的名字突然被点,许知醒站起来飞快扫了一下题目,流利报出答案後在老师赞许的目光坐下。
尘槛清等老师回到讲台了才目不斜视的问:“你刚才笑什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