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晚,陈大公子总算如愿以偿,舒舒服服地睡进了娘子的被窝里,他甚至连吃饭都没下床,茶滢亲自端着,一调羹一调羹喂进去的。
陈觥摸着她的头发,温情脉脉说道:“明日随我一起去趟东宫,跟太子夫妇道谢。”
茶滢拍开他的手,“别闹,你压住我头发了。去东宫,我……”
虽说她内心没有太多的阶级之分,但毕竟她出身市井,对于高高在上的东宫,内心仍旧有一点怵。
陈觥抓住她的手,放在胸口按住,“你天不怕地不怕的,你想想,连祖父这种老古板你都敢独自面对了,去东宫还有我在旁边,有什麽好怕的。”
陈觥顿了顿,又问道:“另外,你还想见一见杜瑾娘吗?”
茶滢擡起头,“她会怎麽样?”
陈觥拍了拍她突然紧张弓起的背,“鬼楼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,如今这场博弈,连官家最信任的杨公公都成了弃子,杜瑾娘估计也会被秘密处死,过几日她就会被皇城司接走。”
茶滢转了过身,没说话。
陈觥亲了亲她头发,“不想见就不见了,忘掉一切,你阿兄的事情已经结束了。你自己说过的,可怜一个人,比恨一个人,更让她愤怒。”
陈觥亲着亲着,两人的嘴唇便不自觉越靠越近,突然温馨的气氛就渐渐变得暧昧起来。
他先是极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唇角,呼吸交错间,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。
茶滢睁大了眼,心跳如雷,连耳尖都染上薄红。陈觥却低笑一声,用额头抵住她额头:“怎麽样……好不好……”
她都还没弄白他的意思,什麽都未答,他已再次靠近,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,而是温柔又强势地覆上她的唇。
茶滢这下喘着气,终于明白了他想干什麽。
官人这是来讨洞房花烛夜的债。
她急忙抓住他乱摸的手,不满嘀咕道:“干什麽,你身上还有伤……”
她话未说完就被翻身压进锦被中,陈觥在她耳垂边低笑:“我伤的是肩,不妨碍……”
“不行……“茶滢理智尚存,她抱紧了锦被,气呼呼说道:“你身上的伤要静养,可不能再裂了伤了的。你要是再胡闹……”
陈觥挑眉,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连人带被一起揽了过来,“我胡闹,你能怎麽样?”
茶滢哼了一声,连语调中都透着撒娇的意味,“我当然不能怎样。但你要是再胡闹,我就自己去书房睡。”
陈觥目光深沉,盘算着是再等几天,还是逼人就范,最後为了避免娘子连衣角都不让碰,他还是乖乖妥协了,决定再等几天。
不过,据正在偏房休息的蜜儿回忆,那夜里她隐约听见姑爷好似跟姑娘催促什麽手,然後被姑娘低骂了一句不要脸,不一会倒是传来姑爷的几句低吼声。
嗯,没错。陈觥虽然没吃上肉,但好歹也尝到了一点汤的滋味(只能自行想象)。
晨光透过纱帐,在锦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茶滢先醒了过来,微微一动,便察觉腰间横着一条手臂。陈觥从背後拥着她,呼吸均匀地拂在她後颈,温热而亲密。
蓦地她想起了嫂嫂之前说过的话,要有一个能护得住你的人。
她轻轻转身,想悄悄挪开,却对上了他含笑的眸子。
“你醒了?”
“每到卯时正刻我就会醒,这会正好起来打打拳练练剑。”
两人目光相触,一时谁都没再说话。昨夜种种浮现在心头,茶滢没陈觥的厚脸皮,先败下阵来,红着脸微微别了过去。
幸好新婚前夜看了嫂嫂给的东西,不然还真不会应付。
陈觥也不拆穿,只是慢条斯理地替她拢了拢散乱的寝衣,手似有若无地擦过她锁骨,惹得她轻轻一颤。
“该起了。”她轻推他。
“嗯。”他应着,却不动。
门外,端着洗脸水的蜜儿进退两难,红着脸想,这晨起梳洗,我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