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臻目睹此景,片刻前对于徐怀尚的芥蒂顿时消解无存,心头的阴云也随着女孩轻快的脚步,散去了大半。抬起头,迎上曲臻温婉目光的那刻,徐怀尚轻笑一声道:“我女儿也和她差不多大,叫兰儿。”提及自家爱女时,曲臻竟从曲徐怀尚脸上瞧见几分父亲的影子。她一时感怀,便柔声问:“那她人呢?”“在泸州,和她阿哥阿娘在一块呢。”徐怀尚说着,从里怀掏出一只做工粗糙的草人,“这便是她临行时送我的。”看来,这位徐姓官人膝下不止一女,身上倒无泥人徐怀尚看见身前的曲臻冲了出去,……影一即将路过的那刻,曲臻鬼使神差般伸出手,用纤长的手指钩开了包袱封口。于是,那件光溜溜、灰漆漆的东西就那样翻滚下来,稳稳落至她掌心。她当时的想法倒也简单。半个时辰前,曲臻经过马棚时正撞见杜家小厮喂马,方知杜连城一行人并未离开,可后者既同去梦州,明日若在路上撞见,新仇旧恨加在一块,她势单力薄必难招架,相比之下,投奔面前这位徐姓官人不失为一方良策,而若真想防住他的歪心思,倒不如从这位镖师下手。毕竟,影笙会杀手素来认钱不认人,只要摸清他的把柄,略施钱财加以贿赂,再伺机透露自己雇主的身份,那灰袍兴许愿意护她一路周全。只是,曲臻未曾想到,被他死死护着的珍宝,竟会是这般模样。那是一团几乎干透的灰泥,手掌大小,形状像人,还是个女人。曲臻当下头皮发麻,可当她再次定睛看过去,一时竟入了迷。只见这“女子”长发及腰,髻上还插着一根细如银针的簪子,仔细看,簪上还蜿蜒着细密的雕花纹路,修长的脖颈、丰腴的胸脯、纤细的手腕,惟妙惟肖,若是将原料替换成瓷泥,再打磨上釉,还当真能变作一件像样的艺术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