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点都不体贴我,就这还想着以後。
裴霁舀了舀水泼到自己的肩上,“那你还想知道救齐夫人吗?”
被抓住命门的宴苓瞬间泄气,“你说过我同你赏花後你就同我说怎麽救齐夫人的。”
裴霁胳膊撑在池边,对宴苓招了招手,“对啊,你过来我就告诉你。”
宴苓眼睛转了几圈,衡量孰轻孰重,思索一番後还是挪到裴霁身边,且保持一臂距离。
“说吧!”宴苓双手环在胸前,防御姿态。
裴霁再次被宴苓可爱到了,这样的姿势只会更引狼入室。再说了,就这一臂距离能防得住谁?
他可不能让其他人见到她这可爱的模样。
心情舒畅的裴霁慢条斯理的问:“你可知当朝律法有几种情况夫妻可离异?”
宴苓听到这个可起劲了,她昨日特意翻看相关的书籍,押题押到考试重点。“七出丶义绝以及和离。但是七出丶和离都要齐侍郎的配合。你说,齐夫人能选择义绝的方式吗?”她也学着裴霁侧着身倚靠在池边。
裴霁轻轻叹了口气,“若是在前朝,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方法。可自开国元年後,官府便不再强制判离,而是——随夫意。”
宴苓皱着眉没有说话,因为她已经被这世界荒谬的规则恶心到了。
裴霁转过身向前一步,与宴苓面对面坐着,擡手用指腹抚平她紧皱的眉。“女子离异只是第一难,日後免不了白眼。更有甚者娘家会迅速为她谋下一个夫家,你有没有问过齐夫人自己的意愿?若她没有南阳刘夫人那样的魄力和手段,日子只会比现在过得更艰难。”
确实,让齐夫人离婚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。在她的认知里,遇到这些人渣就应该与他一刀两断。
可惜,她此刻在这个世界,难道她只能顺应这个世界的规则吗?
“那你说的方法呢?”
宴苓并没有回答裴霁的问题,只是低着头,情绪有些低落。
也许一点点的改变就能让这个世界的人过得更好一些呢?就让她带着点私心,有一点主观能动性吧。
“威逼利诱”,既然宴苓想做,那他也只能支持。
宴苓扬起疑惑的小脸,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我前些日子发现南阳赋税的数额有些不合理,便以考察减免赋税为由前去南阳。接下来的事情你也清楚,苏兴邦抓得太容易了,像是送到我眼前的障眼法。我将计就计换了个人当南阳巡抚,搜集了不少证据。”
宴苓听得认真,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。裴霁说这些这必然有他的道理,齐侍郎身为户部侍郎,不会与此事有关吧!她眼神带着些敬佩,好像所有事情都在裴霁的把握中。
“前年齐侍郎以历练之名,将其子送到了南阳。”裴霁继续点明宴苓。
宴苓擡手扶额,“好痛苦,脑子要长出来了。”她不是只想救一个齐夫人吗,怎麽还卷入上这些陈年旧案?
她!只是一个大夫!
“头痛?”裴霁脸上浮现出担心的表情,凑近她想查看她的情况。
“不是,只是一个戏谑的说法。”宴苓被裴霁逗笑,随後又将话题引到正事上。“所以齐侍郎和南阳贪污案有关系,甚至有可能是主谋。”
裴霁用手指戳了戳宴苓的脑袋瓜,顺势贴着她身侧坐下。“他还算不上主谋,只是个马前卒罢了。”
“那齐夫人岂不是更危险,她如今和齐侍郎是一条船上人。若是此事败露,她和她的孩子都不会有好结果。”宴苓一把抓住裴霁的胳膊,“这可怎麽办?”
“所以我问你,你是真的想要救齐夫人吗?不惜任何代价。”裴霁拍了拍她的手背,带着安抚的含义。
“呃——”
“代价是什麽,我会死掉吗?”宴苓松开手指,有些退缩。比起救人,她好像更惜命。
“不会。”
“那代价是?”宴苓又重新活了过来。
“我背上欺君之罪。”
这麽严重!她又死了。
裴霁观她变脸般,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,捏了捏她的脸颊肉,语调微扬道:“唬你的”。
宴苓半眯着眼,狠狠地掐了一把裴霁的大腿,掐得他脸色一变。
“正经点!”
“好好好。”裴霁赶忙按住那只作乱的手,正色道:“我手上有齐侍郎作恶的证据,以此事要挟,他日後会安分许多。”
命门被他人抓住的感觉可不好受。
“若是齐夫人想离,可以此作为筹码交换放妻书;若她不想离,可以此为要挟换取今後的安生。”
进可攻退可守,裴霁,你也太厉害了吧!宴苓星星眼地望着裴霁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裴霁擡手挡住她的双眼,暗爽道:“你不要这麽看着我,这法子也没有你想的那麽好。这样一来齐侍郎所做的恶可都被一笔勾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