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喂满狗粮的奇思失望摇头,被宴小姐夸几句就埋头苦干的家主,早已不是他钦佩的那个雷厉风行的家主。
宴苓赶忙捏住裴霁的嘴,探头看向身後的奇思,这满嘴跑火车的话可别被人听见了,他不要脸她还要呢。
马车行驶过人烟稀少的街道,一是疫病让各家都关紧门户,生怕被染上;二是一家人早已齐齐整整地被送进疫区,或已病逝。
“你不用来接我,差不多我会自己回去的。”宴苓玩着裴霁的玉扳指道。
“真的吗?我不信。”裴霁反抓住宴苓的手,将她拉近些,“本官倒是觉着,若是本官今日不来,本官可就要独守空房了。”
裴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,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,目光交错,两人的视线暧昧地交织在一起。
“胡说什麽~”宴苓娇嗔地轻轻推他,“你堂堂首辅,怎麽把自己说成怨男了?”
“可不是吗?”裴霁将她的揽入怀中,“今日一早我推开你的房门,”摩梭着她的肩膀,一语双关道:“空落落的。”
靠着他怀里的宴苓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心房,擡头看着他不解风情道:“这不是扑通扑通地跳吗?”
裴霁宠溺地刮了刮她地鼻子,“该说你什麽好。”她明明听懂却故意顾左右而言他。
“话说我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?”
事业脑宴苓拒绝了你的调情并且向你下达任务指令。恋爱脑裴霁调情的话送到嘴边却只能咽进肚子里。
哎,谁让我找了个宴大夫,这空房只好自己守咯。
“已吩咐口齿伶俐的说书人沿街串讲,改变只是让民衆的想法需要时间,更需要事实。”送进疫情控制区的人就没活着送出来过,民衆带着抵抗情绪。
确实,宴苓认可地点头。
“明日我遣人保护你。”
?!
宴苓震惊地看着他,“今早的事你知道了……我没事,”她摆了摆手,“那人已经被我教训过了。”
裴霁立场坚定,“这一次是如此,但难保日後不会有抵抗情绪更激烈的人出现。”他擡起宴苓的脸,目光灼灼。
“宴苓,我赌不起。”我不敢冒险,因为代价是你的安危。
宴苓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坚持,也能看到恐惧。
好吧,她又妥协了。
民衆所有的抵抗都来源于不信任,那麽接下来就要用痊愈的案例给他们一剂强心剂。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控制疫病这一目的。
对未患者发放银蜜平安饮,对已患疾者因人制宜丶辨证论治。
疫病终于得到一定控制,宴苓就这样默默地变成一衆大夫的“领导”,太医署的老人们皆赞叹不已。
就当衆人以为事情已经结束,平静即将降临的时候,一个意外打破了这份安宁。
疫病反扑,原本已经逐渐平息的疫情,突然又开始肆虐。京城里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也逐渐甚嚣尘上。
一群大夫无力地跌坐在疫区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。
“怎麽会这样?”有一位太医惊呼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。
“我们刚刚才看到希望,怎麽又……”另一位大夫喃喃自语,眼神中满是迷茫。
宴苓看着原本空掉的床位又躺满了人,仿佛在嘲笑她的努力,不过是白费力气。
为什麽?
为什麽会这样?
也是,她一直都没有收到任务成功的声音,她早该明白的。
洋洋洒洒的雪,洁白而轻盈,可衆人的心,却沉到了谷底。
雪!
宴苓冲向屋外,用手接住这飘飘扬的雪花,冰冷丶刺骨。
鼠疫发病有明显的季节性,这与鼠蚤繁殖活动有关。冬季,人都不想出来的季节,鼠蚤活动得这麽剧烈?
另外,宴苓想起曾经看过一篇文章,有学者做过分析:北方鼠疫风险与干湿指数呈显着U型关系,北方的鼠疫与干旱更有关联性。可前些日子南阳还因暴雨而导致河流决堤,怎会如此反常?
如此异于常理,定是有其他未被发现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