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并不太行。
很多在预期外的事情,让她的心情没有如预想的舒畅。
“过几天回吗?”
“在考虑。”
“哦。”陈慈不经意一般,说,“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我战友的儿子,他也在北城,你有空的话,帮我去打个招呼,问个好。”
“我们已经碰过面了,叫白铖是吧。。”
“对对就是他!你们真见面了?那你们说了什麽,印象怎麽样?是不是一表人才?我上次见的时候,就觉得这孩子可以的。而且,现在他是白家的第一继承人。你家……”
方圆听着陈慈越扯越远,及时打断,“好了,还没到那一步。”
“好吧。”陈慈的声音惋惜。
方圆等了几秒。
电话那头陈慈再次低沉出声,“对了,舒月,你先前的那个男朋友……赵愉。”
方圆的脚步一顿。
老爷子的声音沉稳,“前段时间银行那边电话通知过来,说是一个女人拿了卡,把卡里剩下的七十万,已经全部取走。当年那小孩子死了,赔了的三百万,这麽多年,他们家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取,现在终于是把那张卡用空了。”
“赔偿也算真的落到了他们的口袋。”陈慈声音平稳,“大家都走出来了,你也应该要走出来了。”
当年事情发生,听说那孩子在医院没有抢救成功时,陈慈心也不免沉了下去。
不为了别的,只为了他唯一还剩的女儿。
也为他和女儿之间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而出现了慌乱。
後来,是舒月主动给他打的电话,是那孩子家的父亲,叫赵民的男人要三百万的赔偿。
他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一张卡,也没设密码。
因为卡是登记在陈家的名下,每一次取钱银行那边其实都会派人来通知。
而找民第一次取了一百万。
後面的钱都是这个女人取的。陈慈从来没有再告诉陈舒月这些,直到前些日子,卡终于空了,他心中悬着的一口气总算落了下来。
陈慈又把自己隐约听说的事情和方圆说:“孩子,我还听说,赵愉的父亲现在也有另外一个儿子。我想,他应该是开始新的生活了。”
“你也是,不要困在过去的愧疚里了。”
少有的温和,那个在陈氏叱咤风云的老爷子为了自己的女儿,也是揉碎一颗关切的心。
方圆停在了巷子口,再走一步她就可以走出这个巷子。
但是她停了了,轻眨眼眸,始终没有回应陈慈。
老爷子这几句话,她听了太多遍。但是,千遍万遍,她都不可能会不内疚,那可是,曾经鲜活的存在过的小愉。
*
“至少要给一百五十万,这是我最後的底线!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,你问那个叫陈舒月的女人直接要或者借,都要把钱不然,休怪我客气。”
女人尖锐且咄咄逼人的嗓音响彻赵民家的客厅里。
赵欢架着二郎腿,坐在赵民家客厅的红木沙发上,冷着一张脸,嘴里叼了一根烟在抽着。
他擡眸看了一眼站在玻璃茶几前虚张声势的棕色毛衣的女人,又瞥了瞥瑟缩在客厅角落里赵民,把女人的话琢磨一遍:“最後的底线?”
“是的。”那女人回答的毫不犹豫,连带着面上的皱纹,也看似豪迈的抖了抖。
“如果不给你,你就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有什麽好不给的!”女人抢了话,一切说的理所应当,“你们就像当年一样,再问陈家那小姑娘,再要三百万就好了!当年我拿两百万,你们家拿一百万。这次我只要一百五十万就好了,剩下的一百五十你和你老子分。”
赵欢深深的吸了一口烟。
再要三百万?
他从肺里重重的吐出这口烟,垂落的肩膀抖了抖,冷冷笑笑,她当真说的出口。
他的眼睛眯起,又看着那个头发凌乱,尖嘴猴腮的女人。
她耳戴金环,手戴金镯,颈戴金链,却怎麽都装饰不了她那颗油腻的丶肮脏的丶丑陋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