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月缓缓坐起身,手指轻轻触碰面具边缘,一丝凉意从指尖传来。慢慢摘下面罩,光如水般流泻而下,为他的脸庞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。然而,他的眼睛依旧如往常一般淡漠,仿佛蒙着一层薄纱,看不清内里的情绪。
礼月的复生如同他的死亡,全部隐藏在黑暗之中,只有知情的几人明白。有人对这不合常理的事情感到震惊,有人陷入更深层次的思考,还有人对此漠不关心,
离离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这个好消息。她几乎是跑着冲向会议室,呼吸急促,脸颊因奔跑而泛起红晕。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,她直接推开门,将正在开会的李天唯拽了出来。
&ot;李天唯!&ot;离离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&ot;你知道吗礼月活过来了!完全是按照我的方法!&ot;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&ot;我亲手救活了一个被证明死亡的人啊!&ot;
李天唯皱着眉头,目光在手腕上的表盘和离离兴奋的脸庞之间游移。他的声音冷淡而疏离:&ot;说完了吗&ot;
离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,兴奋的情绪如退潮般消散。&ot;你不为我高兴吗&ot;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受伤。
&ot;我应该高兴吗&ot;李天唯的语气平板,&ot;我还在开会,以后不要这样把我拉出来。&ot;说完,他转身回到会议室,留下离离一人站在走廊上,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变为困惑,最后凝固成失落。
与此同时,在医院的病房里,礼月的恢复进程虽然缓慢,但已无大碍。他的&ot;回魂&ot;引发了不同人的反应,其中最为深思的莫过于徐以秾。
徐以秾站在镜子前,凝视着自己。虽然他现在只有三十四岁,正值壮年,但时间的流逝是无法阻挡的。十年后,二十年后,他又会是什么模样按照礼月所说,当柯小禾牙牙学语时,他可能已是垂垂老矣。
这个想法让心中泛起一丝苦涩。他回想起抱着柯小禾的那一刻,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和不愿放手的执着。
爱情,是这世上最自私的感情。
在礼月提出&ot;长生&ot;邀约之前,徐以秾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世界里,将自己祭奠给那段未圆的感情。但当柯小禾回来,当他意识到时间的残酷,他开始动摇了。
&ot;爸爸——&ot;离离的声音带着哭腔,冲进办公室,一头扑进徐以秾的怀里。
“怎么了?”徐以秾愣了一下,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,自从回来,他还没见过她这般。
“李天唯不理我了,”离离哇哇大哭,“他要和我离婚了吧!”
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徐以秾皱起眉头,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。
离离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,&ot;他要跟我离婚了我猜,怎么办啊&ot;她紧紧抓着徐以秾的手臂,就像小时候害怕时寻求安慰一样。
徐以秾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震惊,&ot;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&ot;他的声音开始变得严厉。
&ot;礼月死的那天。&ot;离离小声回答,眼睛不敢直视父亲。
&ot;胡闹!&ot;徐以秾猛地推开她,怒气冲冲地说,&ot;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告诉我了吗&ot;
离离被推得踉跄了一下,但很快站稳,倔强地回答,&ot;我爱他他爱我,为什么不能结婚又不是你跟他结婚,为什么要告诉你&ot;
&ot;还犟嘴是不是&ot;徐以秾上前一步,离离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,眼中闪过一丝惊慌。
“哪有女孩子结婚自己就去登记的?!”徐以秾拿起电话一边骂离离一边拨号,“我徐以秾柯小禾的女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登记结婚了?我怎么跟你妈交待?你怎么这么胡闹!”
离离被这么一吼,眼泪都吓回去了,她还问,“你本来不就想让我和李天唯在一起吗?”
“谁证的婚?”徐以秾忽然想起来。
“写的您和沈叔叔的名字。”
“沈樶知道?”
“他不知道。”
徐以秾指着离离半天没说出话来,电话接通了,他怒吼道,“让李天唯给我滚过来!”
果然,半小时不到李天唯就来了,似乎知道所为何事,所以也不争辩,“长官。”
“谁的主意?”徐以秾冷冷地问。
李天唯挡在了离离前面,开口,“是我的主意长官,当时我怕离离反悔所以带着她去登记。”
徐以秾看向离离,离离的嘴角忍不住弯起,一双眼全部挂在李天唯挺拔的背影上下不来。
“那你又要离婚?干嘛?打量离离好欺负?”徐以秾问他。
“我没说离婚。”李天唯否认道,声音平静。
离离已经做好被爸爸质问的准备,发言都想好了,结果徐以秾压根没转到她这边来,
“那你这什么意思?结了婚把她丢在一边,两人还分居。”
“长官,我们还没有办典礼与酒水,所以——”李天唯试图解释,但被徐以秾打断。
徐以秾打断他的话,“怎么着是不是过程再走一遍?你哄着她去登记的时候怎么没说这么正式?”徐以秾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。
“爸爸,他没哄——”离离想为李天唯辩解,却被徐以秾厉声喝止。
&ot;你闭嘴!你的账一会再算。&ot;
李天唯的视线在离离身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又转回徐以秾,&ot;长官,最近我很忙,十月接机还有典礼筹备我都抽不开身,&ot;
“你什么意思?”徐以秾挑眉看着他。
“我的意思是,”李天唯微微叹息,“最近不方便。”
“你在登记之前不知道自己忙?”徐以秾说,“少跟我耍这个心眼,既然结了婚就把老婆带回去,”
离离忽然来了精神,跑到李天唯身边,笑眯眯的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