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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夏夜之梦番外（第1页）

仲夏夜之梦

梅雨季的尾声，空气里漂浮着湿润的草木香。祁野站在寰宇集团大楼的玻璃幕墙前，看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溪流。他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亚麻衬衫，袖口别着那对铂金袖扣，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冷光。

“祁总监。”李秘书快步走来，“程总还在会议室，请您稍等。”

休息区的落地窗外，整座城市浸泡在雨雾中。祁野随手翻着茶几上的建筑杂志，指尖停在某页突然顿住——那是程述白上个月的专访，照片里的男人站在寰宇新落成的美术馆前，侧脸线条如刀刻般锋利。配图文字写着：“建筑是凝固的音乐”。

“在看什麽？”

低沉的嗓音从身後传来。程述白不知何时结束了会议，正倚在门框上看着他。深灰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，领带松开些许，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。

祁野合上杂志：“程总风采照人。”

程述白走近，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。他自然地接过祁野手中的咖啡杯，就着杯沿抿了一口，“凉了。”

“等了你半小时。”祁野仰头看他，“补偿？”

程述白唇角微扬，从公文包里取出两张烫金请柬，“今晚的私人音乐会，林老的钢琴独奏。”

祁野挑眉。林老是享誉国际的钢琴大师，近年已很少公开演出。他接过请柬，触感细腻的卡纸上印着《仲夏夜之梦》的烫银字样。

“七点我来接你。”程述白整理袖口，“现在带你去吃饭。”

电梯下行时，祁野透过玻璃轿厢看见雨中的城市。霓虹在水汽中晕染开来，像打翻的颜料。程述白站在他身後半步，指尖若有似无地碰着他的腰线，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传递。

车驶入一条僻静的小巷。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，两侧的白墙上爬满紫藤，湿漉漉的花瓣偶尔飘落。程述白撑开黑伞，揽着祁野走进一家隐蔽的日料店。玄关处的惊鹿蓄满水後"嗒"地轻响，惊起几尾锦鲤。

“程先生。”穿和服的女将躬身引路，“您要的包厢准备好了。”

包厢窗外是精心布置的枯山水，白沙被雨水打湿後颜色变深，勾勒出更清晰的波纹。祁野脱鞋踏上榻榻米，脚底触到柔软的茭白草编。程述白跪坐时西装裤绷出大腿流畅的肌肉线条，倒茶的手势优雅得像在表演茶道。

“尝尝。”他将青瓷杯推到祁野面前，“玉露茶。”

茶汤澄澈，香气清幽。祁野抿了一口，回甘里带着海苔般的鲜甜。“你常来？”他环顾四周，包厢墙上挂着歌川广重的浮世绘复制品。

程述白解开袖扣，“客户喜欢这里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但第一次带人来。”

生鱼片拼盘盛在冰雕的莲花座上，金枪鱼大腹泛着樱花般的粉晕。祁野夹起一片，蘸了现磨的山葵送入口中，鲜甜瞬间在舌尖绽放。程述白看着他眯起的眼睛，低笑着倒了杯清酒。

“别喝多。”杯沿相碰时程述白提醒，“晚上还要听音乐会。”

祁野踢了他一脚：“不要管。”

雨声渐密，打在庭院里的竹叶上沙沙作响。程述白说起下周要去巴黎考察，祁野用筷子尖在蘸料碟里画着无意义的图案，“去几天？”

“三天。”程述白夹了块星鳗寿司给他，“要不要一起？”

祁野咬着寿司摇头，“城西项目月底验收。”

离开时雨停了。小巷里的石板路泛着水光，倒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。程述白突然拐进一家古董店，出来时手里多了个丝绒盒子。

“看看。”他递给祁野。

盒子里是一枚维多利亚时期的怀表，珐琅表盖上绘着星空图，打开後机械齿轮精密如艺术品。祁野对着灯光细看，发现表盖内侧刻着一行花体小字：

Tothestars。

“生日礼物？”祁野挑眉，“我生日在十二月。”

程述白接过怀表，银链在他指间闪烁，“提前送的。”他低头为祁野系在衬衫第二颗纽扣上，“巴黎看到更好的再买。”

怀表贴着胸口，冰凉的金属渐渐染上体温。祁野突然揪住程述白的领带，将他拉近，“程述白。”他轻声说，“你是不是。。。”

话音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。程述白看了眼来电显示，皱眉接起。祁野松开手，看暮色中的飞鸟掠过屋檐，在雨後清澈的天空划出弧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