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难吃,还敢拿出来卖!”
林絮火大地握住舒清柚的腕臂,制止她继续进食。
“不用,我可以的,”舒清柚愣了下,用拙劣的借口说:“我想起外婆了,有点触景生情。”
开什么国际玩笑,看动物还能想起外婆,怎么,她外婆是动物变的?林絮追问,“你外婆带你来过这?”
舒清柚抿着唇,点头。
“早说啊,你害我都紧张的,”林絮高高吊起的心脏平安落地,她挖了一勺鸡腿饭,开始干饭,“那我们等会还去看海獭不?”
“去吧。”
另一边,舒绒还沉浸在悲伤中,一口大锅背在她幼小的身体上,压地她沉重到喘不过气。
在林絮努力填饱肚子期间,手臂觉得湿漉漉的,她一看。
差点没叫苦连天,小的又在哭哭啼啼了。
结果她的午餐从默默无闻变为兵荒马乱。
老婆哭完女儿接上,哇塞,她的日子可太有盼头了。
午饭后,林絮不停提醒舒清柚,不舒服就回家休息,少逞强,舒清柚像和她对着干似的,硬是要去看海獭。
林絮顺着她,为了让Omega开心,提了嘴A企鹅寻妻的故事,陆陆续续把纪录片形容给舒清柚。
舒清柚在去海獭馆的半路停下来,低着头思忖,她的手被林絮牢牢牵住,都快被热度沁出汗水。
她轻声问:“你怎么看待呢?”
“企鹅吗?”林絮沉吟一小会,嗤笑着:“我觉得A企鹅挺死心眼的,世上那么多O企鹅,没了再找呀。”
“就我认识的A而言,女朋友换了一个接一个,只要心脏还在供血,情感完全可以转移复制。”
“对,你说的对。”
得到肯定,林絮情绪有点高涨,海獭馆算海洋馆的招牌之一,两只姐妹白海獭乐此不疲地在水里嬉戏。
舒绒都不敢看妈妈,怏怏不乐地挂在林絮身上,一半开心一半忧伤地观赏海獭出水敲贝壳。
海獭还喜欢揉脸清理湿掉的毛发,在人类眼里就成了卖萌。
“确实挺可爱治愈,”林絮说,“清柚,你喜欢吗?”
其实想问心情有没有好点,不知为何,林絮想给舒清柚很多昂贵稀有的东西,前提是舒清柚喜欢。
买了喜欢的东西,心情就能变好吧,有钱能使鬼推磨嘛。
“她们很可爱”舒清柚站在巨大的玻璃外,玻璃外的灯光稍显黯淡,落在舒清柚的头顶,照出半明半暗的清冷面容。
“谈不上喜不喜欢,”舒清柚说,“再喜欢,也可能是激素上升带来的假象。”
既然是假象,泡沫终究会在太阳底下破碎。
林絮在车上反复揣摩舒清柚的意思,她单纯的喜欢,在舒清柚的嘴里却成为了假。
喜欢如果按照激素分为真假,和她们又存在哪种关联,难道舒清柚想表达一种,我和她的情感全靠激素托举?
太不可理喻了,林絮举棋不定,问朋友吧。
翻开聊天框,看到顾怀愿留下一连串已读消息,没有未读红点点
她两眼一黑又一黑,正要破口大骂顾怀愿多管闲事,她一顿,猛然想起。
【你手机忘拿了。】
这句话犹如天外来音,劈头盖脸地凿入她的耳膜,心跳刹那间慢了半拍,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。
长到林絮忘记呼吸,头皮蓦地发麻,瞳孔收缩,她嘴唇微张,脊背僵直到发疼。
一切都解释的通了,怪不得舒清柚哭,还有意无意避开她的亲热。
林絮脑海中回荡着简短崩溃的信息。
她看到了,她知道,都是我干的,是我害她家破人亡。
不对,我并不是罪魁祸首。
她会听我解释的还有挽回的余地。
林絮悄然侧过脸,寻思先摸个底再看状况。
不曾想,舒清柚直勾勾看着她,面无表情,一举一动都映在舒清柚眼底,冷冰冰,和终年未化的南极一样。
林絮就是那只企鹅,冻在零下五十度的腹地。
真该死啊……
她犹豫着,艰难开口:“清柚你,我们先回家休息好不好?你累了。”
还在骗,谎言,舒清柚自嘲地勾唇,敛下眼睑,“我很累。”
一到熟悉的地盘,林絮着急地打发走舒绒,奈何舒绒不听林絮,她终于崩溃,抱住妈妈的大腿。
舒清柚怔住,垂眸,小小一只的女儿,泪眼模糊,头发毛茸茸的,性格像自己,眉眼和林絮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