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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1937 参军(第1页)

第99章1937参军

晨雾未散,死亡先至

天刚蒙蒙亮,统舱里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。

林烬猛然惊醒,看见几个船员正粗暴地拖着一具枯瘦的尸体往甲板走。

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,眼窝深陷,肋骨根根分明,像具蒙着人皮的骨架。他的老伴瘫坐在污浊的地板上,干枯的手还保持着拽住丈夫衣角的姿势,指甲缝里渗着血丝。

“昨晚就断气了!”船员一脚踢开老妇人的手,“再闹连你一起扔下去!”

扑通——

尸体被抛入江中,连水花都轻得可怜。老妇人爬到船舷边,浑浊的眼泪砸在甲板上,却发不出声音。

程修远死死攥住《楚辞》,书页在他掌心皱成一团。

日头最毒的时候,几个穿绸衫的商人躲在遮阳棚下打牌。他们脚边的篮子里堆满火腿罐头,油腥味勾得附近的孩子直咽口水。

“小崽子看什麽看?”一个镶金牙的胖子突然揪住偷看的男孩,“拿东西换!你娘不是戴着银镯子?”

男孩的母亲哆嗦着把儿子拽回来,手腕上果然有道新鲜的淤青

镯子早被抢走了。

张冠清突然起身走过去,把手术刀插在商人面前的木箱上:“磺胺换罐头,干不干?”

金牙胖子盯着他染血的绷带,最终悻悻地推过来两个罐头。

夕阳西沉时,船尾爆发骚动。

“有虱子!这群穷酸把虱子带上船了!”穿貂皮大衣的太太尖声嚷嚷。她的仆人正拎着滚沸的水壶,往缩在角落的人堆里泼,一个小女孩被溅到胳膊,疼得直嚎。

程修远刚要擡脚,林烬已经攥住了那仆人的手腕。

仆人挣了两下没挣开,擡头正要怒骂,却瞥见林烬敞开的衣襟里滑出半块染血的怀表——表链上还缠着半根带血的布条,像是刚从什麽豁口上扯下来的。

他猛地想起前几日码头上传的“拿人”传闻,脸“唰”地白了,手一松,水壶“哐当”砸在甲板上,沸水溅了自己一鞋也顾不上擦,只一个劲往後缩:“您……您是……”

林烬没说话,只松开手,用袖口慢慢擦了擦怀表上的血迹。

那仆人看他指尖沾着的暗红,又瞅了瞅甲板上难民里几个带着伤的,腿一软差点跪下,连滚带爬躲到太太身後,再不敢擡头。

深夜,程修远被声音惊醒。

隔壁铺位的孕妇在偷偷咬自己的手腕——她怕临盆的呻吟吵醒旁人招来打骂。血顺着苍白的嘴唇往下淌,在船板上积成小小的洼。

张冠清摸黑过来,塞给她一块软木:“咬着。”转身翻出半卷纱布,“到时候叫我。”

孕妇含着泪点头,月光照在她隆起的腹部,像照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。

第四天凌晨,船终于靠近保德渡口

一个穿学生装的姑娘突然拦住他们:“先生!能不能。。。买下我?”她扯开衣领,露出烙印的“娼”字:“只要五块大洋。。。我不想被卖进妓院。。。”

林烬的手按在怀表上,金属外壳硌得掌心发疼。张冠清已经摸出手术刀,却被程修远拽住衣角。

少年脱下破棉袄裹住姑娘,从贴身处掏出林烬给他的干粮:“姐姐,吃。”

那姑娘裹着程修远的破棉袄,林烬看着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姑娘,她的学生装早已破烂不堪,领口被粗暴地撕开,露出锁骨上烙着的“娼”字

——焦黑的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,爬在她苍白的皮肤上。

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林烬的声音很低,却压不住那股冷意。

“我……我叫沈知微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动什麽,“圣约翰大学的学生……日本人打进上海时,我和同学走散了……”

她没再说下去,但林烬已经懂了

一个落单的女学生,在这世道会遭遇什麽,不言而喻。

张冠清冷笑一声,从医药箱里摸出碘酒,粗暴地拽过她的手腕消毒:“烙印谁给你烫的?”

沈知微疼得发抖,却没缩手:“虹口的……日本商行。”

林烬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。他解下怀表,指尖摩挲过表盖上的弹孔

——那里还有程添锦的血。

“跟我们走。”他简短地说。

沈知微猛地擡头,眼泪砸在甲板上:“我丶我没有钱……”

程修远突然把《楚辞》塞进她手里:“林哥教我的——‘长太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艰’。”少年顿了顿,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个笑,“不要钱。”

张冠清已经扛起医药箱往舷梯走,头也不回地骂:“磨蹭什麽?等着抓娼妓的巡捕来请你们吃饭?”

雾散了。

凛冽的北风卷着黄河的泥沙呼啸而过,刮得人脸颊生疼,渡口边的枯苇丛簌簌作响。

林烬解下自己的羊毛围巾,递给沈知微:"先盖住。"他的声音低沉,在寒风里显得格外清晰,"以後再想办法去掉痕迹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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