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一年之期(一)
◎“第一次,没有用指套。”◎
卿姐跟我说,有的鸟是关不住的。
所以她让97走了。
我不大明白。鸟确实关不住,但97又不是鸟。所以我问了个很笨的问题。
万一她想留下呢?
卿姐没说话,只是看着玻璃纸的千纸鹤发呆。许久许久,才说,她不想。
我有点难过。
曾经有一次,卿姐在候场的时候睡着了,梦里叫了97的名字。
我以为,她爱97。
但她让97走得很干脆。97这个没出息的,居然走得也很干脆。弄得我里外不是人。
後来,我觉得往後馀生那麽长,想要什麽样的爱情没有?没什麽比卿姐开心更重要。既然不爱97,那就97拜拜,下一个更乖。
我信奉这一条真理,于是,更加里外不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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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雅,记于魏玖柒时卿婚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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卧室的窗户朝东。
早上七点,城市还未啓动,朝霞偷偷在天地连接的当口揭开一道缝隙,绯红乍泄,江面铺满浓郁的胭脂。
屋内没灯,所有的光线都源于江面的彤红。
时卿靠坐床头,身上不着片缕,单薄的丝被松垮地罩着,隐约看到美·乳线条。乌发披垂,发丝之间,未能遮住脖颈的绯红印记。
一看就是昨晚新落下的。
“唔。。。。。。”
一旁,整个裹在被子里的人被生物钟叫醒,蛄蛹了两下,左摸摸,右摸摸,没摸到人。
掀开被子,好看的眼睛不适应光线,眯成一条小小的缝,逡巡一圈,终于在缝隙里看到坐在床头若有所思的人。
惬意地爬过去,钻进她身上那床薄被,搂住纤腰,扎扎实实吸了一口体香。
这一年来,她每次醒来都会这样。
考拉似的趴在时卿身上,亲一下肩膀,又亲一下锁骨,好像怎麽亲也亲不够,最後埋在柔软的颈窝,一边在嘴里哼唧,一边时不时在侧颈落下一个吻。
黏湿缠绵。
跟小猫刚醒的时候一模一样,黏人得很。
时卿非常受用她的依赖,仰起头,将脖颈往她嘴边送。
一手擡起,细长的手指拨开乌黑的发,在她後颈的肌肤数摸着。
不知是安抚还是奖励。
抱了一会儿,两人的觉都醒了不少。魏玖柒想起昨夜种种,仰头,瓷白的面容陷下一个酒窝,一双眼睛亮晶晶的。
时卿接到她的笑容,唇边也漾开笑意,在她鼻尖点了一下,问:
“笑什麽?”
魏玖柒低下头去,用更大的力道加深拥抱,软糯糯说:
“第一次,没有用指套。”
时卿笑了,说:“也是最後一次。”
魏玖柒摩擦她腰间的手慢了下来:“你不喜欢?”
时卿没有说话。
魏玖柒几乎下一秒就妥协,心里还是甜滋滋的:
“那以後我都戴着。”
时卿停下抚摸她後颈的动作,放慢声音说:
“小猫,我是说,我们没以後了。”
终于,魏玖柒的眼神凝滞,缱绻的蜜意褪去,从时卿身上起来,长发搭了一缕在秀挺的鼻梁,让她看向时卿的眸光多了三分脆弱。
“什麽意思?”
她问得小心翼翼。
时卿宽和地笑着,正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唇畔生花,眼尾上扬,似一杯永远不会凉的温白开,永远那麽平静。
“已经一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