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的,那我拿杯热可可啊魏老师,这两天太冷了。”
几十个人排队去拿早茶,个个都美滋滋的。
唯只时卿,独自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。
今天要接着拍大殿被废的剧情,厚厚的妆容遮盖了原本的气色,本就清瘦的脸看上去格外惨白,连嘴唇都跟肤色无异,没有半点血色。
妆有点过了,魏玖柒心里想。
“时老师,吃早饭了吗?”魏玖柒坐到她旁边的矮凳。
“嗯?”
时卿掀开眼帘,眼中很是疲惫,看到魏玖柒的那一刻眼神变得不自然起来,却还是佯装客气地打招呼:
“魏老师,怎麽了?”
“我今天房车到了,请大家吃早茶,帮你拿了杯红茶。”
说着,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。
时卿摇头,额前的那缕长发因此晃动,将人切得支离破碎。
“我喝不下,魏老师,你给别人吧。”
看她虚弱的样子,魏玖柒只觉得被割了一刀:
“你不舒服吗?”
“没有,我只是喝不下。”
“是不是没吃早饭?”
时卿不回答她了,薄唇微抿,欲言又止。
每当她不说话,魏玖柒就会显得手足无措,尤其那晚的事情历历在目,她问心有愧,低声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:
“还是。。。。。。你还在生我的气,不想吃我的东西?”
时卿没有说话,这次不再坐着了,而是直接起身跑了出去。
魏玖柒心如刀割。
时卿是一个非常体面的人。即便眼前的人再不喜欢,再厌恶,她都会端出滴水不漏的神情,从不与人撕破脸,更别提眼下,一句话不说就走了,避她如蛇蝎。
掌心的红茶变得烫手,她不得不放到柜面上,起身的瞬间,大脑里“叮”了一声,似乎电器接通了电源——
时卿当然不会这样。即便那晚她做出那麽疯狂的事情,时卿都会在董雅面前维护她的自尊。又怎麽会当着大棚里这麽多人扔下她跑出去?
飞快到门口,抓着正在吃华夫饼的同事问:
“老张,看到时卿了吗?”
老张指了指走廊尽头:“时老师?她好像上厕所去了。”
“好,谢谢。”
脚下生风跑过去,就听到隔间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呕吐。
“呕——呕——”
时卿扶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,但一整晚没吃东西,什麽也吐不出来,直到身体开始痉挛,呕吐的感觉才勉强压下去,腿已经软得几乎无法站起。
抓着隔间门,重心挂着门把才堪堪能手脚并用地起身,眼前的晕眩搅成面糊,从耳蜗稀里糊涂灌进去,鼻子似被人捏住,张大嘴才能呼吸一点空气,越用力呼吸,晕眩感就越重。
脚跟一软,再次滑下,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。
“阿卿!”
魏玖柒吓得脸都白了,抓着她的胳膊,却发现仅仅抓着胳膊根本抓不稳她,于是打横将人抱起。
“你怎麽了?哪里不舒服?”
时卿无力地靠在她肩上,温热的体温短暂恢复她的理智,视野变清晰了一点,手上有了力气。
“你。。。。。。放开我。”
躲丶跑丶撇清关系。
即便已经病成这样。
魏玖柒气得耳腔嗡嗡作响,後槽牙咬紧,抱着人拔腿就往外走:
“我带你去医院。”
时卿慌了起来:“不,不要。。。。。。别人会看到,你。。。。。。先,放我下去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推魏玖柒的肩,腿也不安分地晃动起来。
魏玖柒把胳膊收紧,她真的很想恶狠狠地威胁一句“不想我在这里强吻你就别动”,话到嘴边,嚼碎:
“他们看到也没事,我只是送你去医院,其他什麽都不做,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