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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 坦白二（第3页）

“普通同事？那我问你，那天方菲给你一盒草莓，你为什麽没跟她算钱？说什麽普通同事，你把我当同事麽？”

“我——”

“——你知不知道，你每次躲我的时候，我都会讨厌我自己？”

说到这里，魏玖柒陷入哽咽，猛地把身体拧到一边，不想被时卿看到自己这不争气的样子。

记忆穿刺到那个不欢而散的夜晚，时卿的手颤了一下，心里说不出的疼。

“小猫。”

怕出现跟那晚同样的状况，她不断用这个魏玖柒从前最喜欢的称谓安慰她：

“我躲你只是避嫌，不是讨厌你。那天的事情，可能在你心里一直有个结，让你那麽难过，我很抱歉，对不起。”

她的语速很慢，音色干净，宛如田园小屋正中间的小桌上沐浴着阳光的温白开。

试探着说完两句，见魏玖柒没有情绪，才试着继续往下说：

“那天你走後，我回去反思了一下，为什麽我会让你那麽难过。我想，我有时候的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有点自我，不顾别人的感受。你知道的，我在圈子里几乎没有朋友，只是跟大家维持着表面的和平。我感觉，可能大家也只是表面跟我和气，其实心里很讨厌我。可能，我就是一个会让别人难受，让人讨厌的人。”

听她这麽说，魏玖柒心里要痛死了。

回身看她，果然，时卿脸上的苦笑已经被悲伤腐蚀，于是哽咽着告诉她：

“没有，我没有讨厌你。”

时卿自嘲：“可是，是我让你那麽难过，那麽怀疑自己。”

魏玖柒的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，不自控地抓着时卿的手：

“不是的，阿卿，我没有。。。。。。”

时卿垂眸：“你那麽难过，怎麽会没有呢？我自己有时候也会讨厌自己。”

魏玖柒彻底哭了出来：

“阿卿，你别这麽想，别讨厌自己。。。。。。我宁愿你讨厌我，恨我，但是也别讨厌自己。。。。。。”

扑到时卿腿上，仰头的瞬间眼泪簌簌落下：

“太奇怪了，我们究竟怎麽回事？怎麽我会以为你讨厌我，你也会以为我讨厌你呢。。。。。。明明我没那麽想过，从来没有。。。。。。”

时卿心脏抽搐，魏玖柒从未在她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样子，即便那晚吵架，魏玖柒掉眼泪，也是一边掉泪一边说那些口不择言的发狠的话。

甚至当初分手，魏玖柒也在下楼之後，彻底走出房间的视线才开始哭的。

在她面前，魏玖柒永远是小猫，懒散丶淘气丶爱撒娇，从没有过脆弱的时候。

但她选择暴露自己的脆弱，小动物般抱着她的腿，声音哽咽破碎，时卿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心痛。

身体比思想先做出反应，捧上那张漂亮的面孔，小心翼翼用袖子替她擦眼泪。

“我也没有讨厌你，从来没有。”

魏玖柒哭得有些抽气，她一向好哄，不论哭得再惨，时卿轻言细语说两句她便好了。眼泪擦去，恢复清晰的视野传来异物的光影感，馀光一动，是一个站在化妆间门口的人影。

门缝不宽不窄，刚好能看到对方的脸——

费颖。

刹那间，狡猾丶阴险丶心机种种不体面的情绪战胜理智，她扑进时卿怀里，啜泣着用从前撒娇的语气说：

“那你再叫我一次小猫，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