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卿倒完酒,将醒酒器放上茶几,两手将高脚杯递上前去:
“魏导,请用。”
魏姝审视着她的表情,没在这张脸上看到丝毫胆怯,反而看到一股隐忍的野心。
不错的表情。
伸手将酒杯接了过来:
“找我有事?”
时卿颔首:“是的。”
魏姝抿了一口红酒之後放回茶几,伸手双击屏幕,暂停滚动的剧本。
“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。”
时卿识趣地坐上旁边想通高度的单人矮沙发,没有一句多馀的话。
魏姝看向她,平视的眼神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:
“说吧,什麽事?”
时卿深吸一口气,直截了当地道出自己的原因:
“魏导,您之前在《演魂》上说过想要我半年的档期。我想知道,这句话还作数麽?”
魏姝轻笑:“怎麽?你觉得我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?”
时卿坦言:“没有,我认为魏导您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。我今天来,主要是想跟您确认这件事。其次是想问一下,您说的半年档期,是从什麽时候开始?”
魏姝的表情没有起伏:
“档期,我似乎应该跟你的经纪人去谈。”
时卿承认:“对,但是经纪公司的规划跟我的规划有时候未必一致。所以,我想当面跟您谈谈。”
魏姝直言:“你可以直说,我不喜欢兜圈子。”
时卿颔首:“事实上,我因为一些私人问题,被公司软封杀,从《女帝》杀青到现在,一个剧本都接不到。而您见过我演戏,我的专业能力,不会是接不到戏的水平。”
魏姝是从波云诡谲的90年代杀出重围的,时卿的困境很常见,甚至不算悲惨,好歹公司没有封杀她所有的通告。
她一共见过时卿两次,第一次是《女帝》拍摄,第二次是《演魂》录制。业务能力突出自然称得上好演员,如果要往上爬,一味地当软柿子任人拿捏,即便出人头地,也有被人重新踩到脚下的那一天。
来找她,显然是时卿规划的第一步。
魏姝的眉心舒展两分,盯着她:
“说下去。”
时卿问得直接:“我想问,魏导您之前跟我说,要我半年的档期,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算?”
魏姝思考了一下,说:“年底。”
听到消息的时卿如遭重创,好看的眼睛用力合拢,一秒之後,再次用澄明的眼神看向魏姝,询问道:
“我明年3月份跟盛巧的合约到期,可以等我3个月麽?”
魏姝出山,想合作的演员从江城排到沪城,推通告来赶档期的大有人在,从没听过让魏姝调整档期的。
魏姝扬起眉梢,唇角勾起饶有兴致的弧度:
“口气不小。”
时卿知道机会渺茫,实际上,这次来见魏姝就是一场盛世豪赌。她现在咖位不大,作品也少,即便普通级别的导演也不会为她延迟3个月开机,更何况是魏姝?
指尖微抖,拉开挎包拉链,取出一本装订好的硬壳文件,翻开封页,两手递上前去。
“这是我的诚意。”
魏姝的目光从时卿的表情落上翻开的第一页,文字密密麻麻,没接,调侃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