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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 反击一（第2页）

费颖凝望着她的表情，好看的面容透着一股病态的破碎感，剥开这层碎裂的玻璃深处，还藏着一只透明的袋子，里面装着比玻璃漂亮十倍的琉璃。她绝望地发现一个事实：

“‘跟她没关系’，但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迟疑了。”

时卿紧绷的筋骨松垮，无力地做到沙发扶手上，平心而论：

“毕竟，我跟她维持了一年的床。伴关系。”

费颖眉心拧紧：“你不用每次都提醒我。”

时卿抿唇：“抱歉，但这是事实。”

窗外传来凛冽的风声，吹着玻璃板隐隐晃动，整层楼板也变得不安起来。

费颖走到她身边，将人从扶手拉到坐垫，再挨着她身边坐下，语重心长：

“我很确定你不喜欢魏玖柒。当年小君的死，对你伤害很大。”

时卿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，恳求道：

“可以不要提她麽？”

费颖却继续道：

“我怎麽能不提？她为了追求爱情，最後落一个那样的下场，你是她最好的朋友，所以才对爱情失去信心，不是麽？但你不是小君，我也不是辜负她的那个混蛋，你可以试着爱我。”

时卿无法再听任何关于小君的言论，那是她花整整两年才平复的心魔。

“费姐。”

难得语气强硬，眼眶泛起微红：

“逝者已矣，我们不要再谈论她了好麽？”

接到那双泛红的眼睛，费颖才意识到自己过线：

“好，不说她了。”

时卿左手跟右手紧握在一起，手背凸起嶙峋细骨。

费颖只觉得心脏被人捅了一刀：

“小卿，抱歉。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。我只是想确认，你是不会对别人动心，还是单单不会对我动心。”

喜欢是自私的，自私到想把这个人的一切据为己有。

费颖想问的不单单是自己，还有魏玖柒。

小卿，你能保证一整年的生活，你没对她动过心麽？

但这话没问。

魏玖柒那麽年轻，那麽幼稚，时卿顶多是一时新鲜跟她玩玩。连她这个从前真心实意喜欢的学姐都搏不到半点心动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算什麽？

那天照顾时卿的最终还是董雅，费颖在玄关踌躇半晌，不忍再给时卿压力，便在楼下订了个房间。

突然的意外在所有人心里写了一出故事，却谁都没有更改自己的想法。

时卿雷打不动地按照日程表上表演课丶学英语丶练舞丶背台词——这是她一直以来提升自己的方式，还可以转移注意力，免去想那些捉摸不定的所谓爱情。

时卿是冷淡的，甚至是无情的。

她认为两个人关系的存续不必是爱情，也可以是其他的东西，譬如性。

她靠着契合的性跟魏玖柒维持了一年的关系，单纯的性。

淋浴的热水从头顶灌下，顺着头颅流向全身，将身上的每一颗细胞都泡出温度，连带思绪也升温起来。

费颖的话历历在目，她说那句“跟她没关系”确实迟疑了。但那不是因为爱情，而是因为性。两个人缠绵悱恻一整年，彼此知道身体最敏感的部位，即便理智分开，即便把送的礼物都退了回来，即便用最娴熟的演技表演出陌生人的疏远，但怎可能断那麽干净？

只能每天给自己洗脑，朝前看，朝前看，朝前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