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卿揶揄:“魏导您出手就是300万,谁家热闹这麽大?”
魏姝失笑:“300万而已,还没有些人逃的税多。”
时卿同意:“这倒是。娱乐圈暴利,所以很多人削尖脑袋地想往里挤。”
魏姝抿了口红酒,问:
“你呢?你也削尖脑袋?”
时卿耸肩,笑容几分苦涩:
“我是削尖脑袋想留下。”
魏姝直截了当道:“所以你来找我。”
跟爽快的人说话不能兜圈子。魏姝这麽问,是想知道时卿最真实的想法,如果顾左右而言他,断然会失去这次机会。
但如果说得太明显,直接问“之前说的那部电影”,又有种监督魏姝复出开工的既视感。
轻重两难。
时卿抿唇,将两人刚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灌了一口酒,辛辣的酒液在喉管灼烧出一带红色火焰,深呼吸後吐出,残馀的火温将喉管烤得又肿又痛。
“魏导。”
喊出称谓之後,时卿又吸了一口气,才终于鼓足底气似地开口:
“之前你说过,复出後拍的第一部电影会考虑我。现在过去有一段时间了,我想问一下,您考虑得怎麽样了?”
魏姝的眼睛一虚,从这张看似与世不争的面孔之下看到绝境的野心,满意地勾起嘴唇:
“你跟盛巧提前解约,就是为了这个?”
时卿坦言:“对。正常合约到期要3月份,我怕你提前开机。”
所以故意用魏玖柒的创照激怒窦沁文,拿到经纪合约的终止协议。随後火速成立个人工作室,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经纪权独立。
解约是一步极其凶险的棋。
很可能窦沁文不同意,以违约的理由上诉法庭索要天价违约金。很可能一皇娱乐趁她势单力薄,利用水军和营销号趁机摸黑打压解绑CP。很可能失去盛巧的搭桥牵线,她孤身一人再也接不到剧本。
太多可能了。
她拼尽一切走到这一步,重新站到魏姝面前。要的,是另一个可能。
魏姝没有回答她,继续问了另一个更严肃的问题:
“那你接近我女儿,也是为了这个?”
呜嗡——
时卿听到耳根深处传来金属切割的声音,眼睑的肌肉下意识抽了一下,觉得一定是听错了,迟疑一秒才问:
“你说什麽?”
魏姝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,看惯浮沉的眼睛宛如黑夜之下深不可测的大海,波澜不惊,却透着一股浓烈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。
“你可以当什麽都没听,我可以当什麽都没问。”
下意识的表情不会说谎,魏姝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抿完高脚杯最後一口红酒,放回长桌,杯底跟桌面的绒布发出沉闷的碰撞声,接着说:
“我的电影计划在3月31号开机。等下我把剧本发你。跟之前说的一样,有可能是你,但不一定是你。”
能够拿到剧本,对时卿而言就已经成功了一半,眼中野心更甚:
“有可能,对我而言就已经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