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

136 坦白一（第1页）

136坦白（一）

◎“你都知道了。”◎

“一早估实你会过嚟搵我咯。发乜吽哣啊？入去讲（早知道你会过来找我，发什麽呆？进去说）。”

魏姝用指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，魏玖柒却站在门口，没有进屋的意思。

魏姝问：“做咩啊？”

魏玖柒站在门口，眉间拢出一个川字，眼神深沉却又清澈：

“我而家系以演员身份同你讲戏，唔系以你女嘅身份（我现在是以演员的身份跟你对话，不是以你女儿的身份）。”

魏姝放下手包，两手一环背靠桌沿。年岁的增长在眼尾留下几丝浅纹，眼皮些微一垂，居高临下的掌权感扑面而来。

那是在片场出现的雷厉风行的导演，也是从小到大教导魏玖柒的严厉的母亲。

“得啊，想倾啲乜（可以，想谈什麽）？”

魏玖柒见她有谈话的意思，便擡脚进去，折身将门关上，站到魏姝面前：

“我想知，点解唔系我（我想知道，为什麽不是我）？”

魏姝冷冷一笑，没有半点安慰的意思：

“如果你净系演员嘅话，我而家已经撵咗你出去（如果你只是演员的话，我现在已经赶你出去了）。”

这话有些不顾母女情分，而正是不顾情分，两人才得以用“演员”和“导演”的身份一对一交谈。魏玖柒松弛地耸了耸肩，说到：

“你可以赶我走，我自有办法再入嚟。况且我觉得，以我而家嘅实力同影响力，攞唔到赵与呢个角色，我有权嚟问你攞个交代（你可以赶我出去，我会有办法再进来。何况我认为，以我现在的能力和影响力，拿不下赵与这个角色，我有理由来找你要个说法）。”

魏姝问：

“你凭乜觉得，呢个角色非你不可（你凭什麽觉得这个角色非你不可）？”

魏玖柒一条一条列举：

“我形象同赵与好夹。演技方面，我攞过影後，至今拍嘅戏全部演技口碑爆灯。打戏我更拿手，《女帝》同《钟楼》两部打戏量都爆棚。仲有角色解读——我写嘅人物小传系全组最精准。我真系唔明，你有乜理由拒绝我？就因为我系你女（我的形象跟赵与很搭。演技方面，我拿过影後，目前为止参演的所有影视剧演技口碑都很好。动作戏我更是擅长，《女帝》和《钟楼》两部戏我的打戏都很多。还有对角色的解读——我的人物小传是所有演员里最精确的。我实在不明白，你有什麽理由拒绝我？就因为我是你的女儿）？”

正如魏玖柒所言，无论外形还是演技，打戏能力还是角色解读，她都是一百多个试镜演员里最拔尖的。这也是为什麽「赵与」试镜组的6个评委一致同意将她上报给魏姝。

可惜，只是128个里最拔尖的，不是独一无二的。

魏姝的要求之高，不会从128个里挑最好的，而是从全世界挑最好的。

再次看向魏玖柒，眼中多了几分为人母的仁慈。她深知自己的女儿如何优秀，也深知她自打出生起就是一身傲骨。她不允许自己失败，尤其，在客观条件已经超出竞争者并且被评委一致选中的情况下失败。

魏姝轻叹一口气，说到：

“你对眼冇嗰种嘢。赵与做过卧底，经历过□□厮杀，甚至死过翻生。你系玻璃罩入面嘅玫瑰，就算小王子帮你打开个罩，你都活唔过三日（你眼睛里没有那种东西。赵与做过卧底，经历过□□斗争，甚至是生死。你是保护在玻璃罩里的玫瑰花，就算小王子帮你打开玻璃罩，你也活不了多久）。”

魏玖柒说：

“我可以演到出嚟（我可以演出来）。”

魏姝摇头：

“演系演唔出嘅，除非你有足够历练。可惜嘅系，做到呢点嘅演员多数过咗四张。个个觉得柳回笙难选角，赵与容易。大错特错。赵与个演员既要有内涵，又要後生，少一样都唔得（演是演不出来的，除非你有足够的阅历。但是可惜，一般能做到这一点的演员已经40岁往上了。人人都觉得柳回笙的演员难选，赵与容易。其实不然。赵与的演员既要有东西，又要年轻，少一样都不行）。”

魏玖柒静静听她说完。她审视着眼前这张自出生之日起就认识的面孔，看她从年轻的意气风发到中年的霸气侧漏。分明一起生活那麽多年，分明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，此时此刻却要义正严词地谈工作。

偏偏正是因为魏玖柒知道谈起工作来魏姝是何等的认真，才深知，刚刚魏姝说的这段话不是什麽托词，就是她没有入选的理由。

得到了答案，魏玖柒的心情却一落千丈。她仰头，望着墙上挂着的抽象风格的挂画，突然想到时卿，喟叹道：

“你上个月同我讲要开呢部戏，叫我帮桥手搵时卿（你上个月跟我说，你要筹拍这部戏，让我想办法，帮你联系时卿）。”

魏姝点头，承认自己这次选演员借了她的力：

“冇错。就似你喺脱口秀话斋：人在江湖要借桥。你要借桥，我都要。所以我借你条线，拣到心水演员。好多时唔系人拣戏，系戏拣人（没错。就跟你在脱口秀上说的一样，人生在世需要借力。你需要借力，我也需要。所以我通过你的关系，选到了我想要的演员。很多时候，不是人挑剧本，是剧本挑人）。”

是啊，人在江湖风风雨雨起起伏伏，必然是要借力的。

只是这次，身为亲生女儿的魏玖柒被借了力，将自己的爱人送上青云，转身却被亲生母亲放弃。

顿时悲从中来，问：

“我一啲机会都冇（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）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