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乔:“妈说得对。”
杜晓沁:“……”
“我早点回来。”她说着,走下了台阶。
说一千、道一万,云乔半句也不肯听,真是快要气死杜晓沁了。
姜家兄妹还在等着,姜燕羽甚至又叫了声云乔。
她只得让云乔先走。
等云乔回来,杜晓沁再教训她。
门口停着的黑色汽车,是姜燕瑾自己置办的,他借口自己过些时候要上学。
不过,席家佣人们猜测,姜少是打算在学校里谈恋爱,有汽车更阔气、方便。
姜燕瑾自己开车,姜燕羽打开了后座车门,请云乔上去。
杜晓沁还站在门槛上,看到这里,发现姜小姐对云乔很恭敬,突然就看不懂了。
“她巴结云乔做什么?”杜晓沁狐疑。
汽车一溜烟走远,杜晓沁还是没想通,故而给自己一个安慰,“许是姜小姐热情好客。”
她后来麻将也懒得打了,心不在焉。晚饭时候,她留了众人吃饭,饭后就散了,没有继续打。
她专心致志等云乔。
席文澜问她何事。
杜晓沁一一说给女儿听。
“要这么说,云乔的确不应该。”席文澜顺着杜晓沁,“祖母最疼七叔了,若知晓云乔三心二意,恐怕……”
杜晓沁正有此意。
文澜才懂她,才贴合她的心。
“我真不该接她过来!”杜晓沁再次对席文澜道,“那老巫婆死了,还给我留下这么大个累赘!”
她以为她会爱云乔的,毕竟云乔身上流淌着她深爱人的血。
可实际上,云乔特别像她外婆,毫无可爱之处,处处都让她憎恶!
义士
燕城的戏园子,远不及北平讲究,但胜在时髦。
这边戏园子的雅座,铺陈得很新潮:皮质沙发软椅,靠上去很舒服;旁边小案几上,也有烟灯、烟枪;还有咖啡、小蛋糕。
不中不洋,把有钱人爱好都供应齐全了。
“云乔,你会抽大烟吗?”姜燕羽问她。
云乔摇摇头,同时斜睨姜燕羽:“难不成你会?”
“她不会抽,但是她会烧。”姜燕瑾接话,“我们的妈,她会抽。”
云乔在广州待过。
那时候,广州禁烟特别严格,报纸天天谈论此事。
爱国人士字字泣血,劝朝廷禁烟、世人戒烟,恢复大好山河,莫要把国土化为烟雾,吞吐间拱手送人。
“……不仅仅我们家,权贵门第都以抽大烟为风流趣事。”姜燕瑾又道,“多少金钱,一上午就消磨干净了。”
云乔看了眼姜燕瑾。
用时髦的话说,姜燕瑾是个爱国青年;在军阀们看来,姜燕瑾是革命党,是反对军阀的叛逆。
道上的人则觉得,姜燕瑾是不入流的杀手;在北平,他是显赫姜氏的大少爷,自家和外祖家都富贵,以至于他母亲敢在家里大大咧咧抽大烟,还让亲生女儿烧烟。
可在云乔看来,姜燕瑾仅仅是个义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