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关系,我和他们说一声,改成线上补课就是了。”梁芷赶紧接过轮椅的握把,“正好现在去医院,不耽误你下午的兼职,剩下的就周日补。”
被安排的明明白白,李斯年再想拒绝也没有理由了,只好乖乖点头,梁芷在巷口叫了一辆出租车,带李斯年去了上次那家骨科医院。
各项检查做完,还好骨头没什麽事,但肌肉损伤还是比较严重。
医生叮嘱这一次千万要注意休息,就算好了之後,半年内也避免剧烈运动甚至快走。
梁芷推李斯年出医院时,已是接近中午了。
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,冬日暖阳照在身上有种类似接触毛绒一般柔和的暖意。
“中午就去我家吃饭吧——”
“是不是许之叫你来找我的?”
二人几乎同时开口,梁芷惊得脚步一顿,李斯年提前按住轮椅的扶手,才不至于顺着惯性栽出去。
梁芷磕磕巴巴道:“斯年哥,你丶你说什麽啊?我听不懂。”
“你们什麽时候这熟了?”
李斯年微微侧过头,光线将他高挺的鼻梁勾勒,目光没什麽温度,“那天我去江城二中替考的事情,也是你告诉他的吧。”
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梁芷,我认识你太久了,你说真话还是撒谎我一眼就看得出来。”
梁芷深深叹了一口气:“对不起。”
在李斯年面前说谎,对她而言还是太难了:“替考那次我真的没办法,他联系不上你,好像猜到了什麽,一直追问你那些补习学生的电话或微信,但我不能给啊,万一他打电话过去问家长,那对方不就知道自己孩子请人替考的事情了?你就拿不到钱了呀。”
替考这件事,严格说来,也算是梁芷牵线搭桥。
那个背头男生正是最初梁芷帮忙介绍给李斯年做兼职家教的,後来他希望李斯年帮忙自己考试,李斯年一开始拒绝了,他便又去求梁芷。
梁芷迫于同学情面和李斯年提了一次,恰巧那时候李斯年刚从碧水名城出来,得知自己原本想要卖掉换钱的奢侈品全都被李宇收走了,为了筹房租,终于答应下来。
见李斯年板着脸半天不吭声,梁芷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:“斯年哥,我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李斯年一擡手,叹道:“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。”
许之太聪明了,哪怕这次不露馅,以後算起账来也很可能东窗事发。
其实冷静了这麽几天,李斯年也回过味来,这事的确是他做的太一厢情愿,许之本就自尊心强,接受不了也能理解。
但李斯年更在意的是,明明这场争吵的根源都是“为了对方着想”——他不想许之打工太累压力太大丶许之不想他低声下气做枪手,那他为什麽还要说出类似绝交这麽重的话?
哪怕当时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,如今李斯年自己都想清楚了,许之难道想不清楚?
但他却没有任何想要和好的意思,仿佛笃定心思要借着这次事情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。
梁芷见李斯年表情深沉,有点摸不准他到底生不生气丶有多生气,于是继续解释:“其实我和他不熟的,只是之前因为小白小黑加了微信,没发过消息,只有这次他告诉我你脚伤了的事,应该也是出于好意。”
李斯年还是不说话。
梁芷心里越发着急,今天去出租屋时,孙家娟没有注意到,但她几乎是刚进屋就发现许之似乎搬走了。
难道二人是因为替考的事所以闹翻了?
“要不……我去跟他解释一下?就说这事都是我逼你的。我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!”梁芷说着,又忍不住带了些哭腔。
李斯年手拈着下巴,手指无意识的摸索着一侧下颚,半晌,才看向梁芷。
“这样吧,你帮我个忙,替考泄密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,怎麽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