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察觉到了年年的不对劲,但却不知道原因。
只觉得他比从前要粘人太多了,而且很多时候看着他的眼睛,许之甚至有种对方想要和自己对话的错觉。
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,许之也觉得这个念头有点荒诞,猫怎麽可能想跟人讲话呢?
工作邮件不少,处理完,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,许之的腿也被李斯年给压麻到失去知觉,缅因的体重可不是开玩笑的,尽管还未成年,但眼看已经奔着八公斤去了。
许之轻手轻脚地将椅子推离桌子,腾出足够的空间,左右手前後环抱,将猫横抱进怀里,让腿脚缓了缓,站起身来。
整个过程猫只是哼了声鼻息,浑身上下一点都没使劲儿,非常放心安心的被抱着,从书房到卧室。
许之将猫放在床的一侧,那向来是年年专用睡觉位。
这猫睡得也太香了,落地时眼皮都不抖一下,任凭毛绒绒的身体整个都陷在被褥里。
许之在一旁看着,也生出些困倦,于是干脆也当做是迟来的午觉,躺上了床。
不知过了多久,李斯年是被一阵莫名其妙的躁动吵醒的,睁眼一看,窗外已经黑了。
虽然屋子里没开灯,但猫的夜间视力好,李斯年能看到许之正侧卧面对自己,半边脸埋在枕头里,被子掖得严严实实,像一个茧。
他有些口渴,于是跳下床,去找水碗,尽管用舌头喝水的效率实在太低,但他还是默默埋头喝了很久,直到水盆都见底了。
但那股燥热的感觉却有增无减。
像是有一把火在肚子里丶胸膛里烧,浑身上下哪儿哪儿不得劲,脑子也有些晕乎乎。
不会发烧了吧?李斯年一边想,一边莫名其妙不受控得叫了一声。
就好像那股火从胃里推着往喉头窜,逼得他不得不叫似的。
“喵——喵——”
尖锐丶刺耳且带着沙哑。
那团火向上烧完,紧接着又开始向下烧。
突然,李斯年感觉到了什麽,脸色一变——如果猫也能有脸色这种东西的话——向猫砂盆狂奔而去。
他死死维护着做人不能随地大小便的尊严,跑到猫砂盆里,内心几乎崩溃,爪子却出于本能地刨了两下猫砂……
但很快,他就发现这根本不是要尿尿的事。
李斯年心中出现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想。
他开始不受控地喵喵喵直叫,一声拖的比一声长,那凄厉的声音回荡在黑漆漆的屋内,连李斯年自己都觉得有点渗人。
不过多时,他就看到被叫声吵醒的许之,踩着拖鞋从卧室走了出来。
他神色担忧,蹲下来摸了摸猫头,说出了李斯年内心那个猜想——
“年年,你……是不是发情了?”
李斯年能作何回答呢,他只能凭本能往许之手心里蹭,然後继续发出喵喵的声音。
许之手心里的味道他很熟悉,是那种掺杂着淡淡洗手液香气的皮肤味道,总是偏凉的,李斯年蹭完头顶,又拿嘴角去拱,只觉得这样体内燥热就能纾解几分。
不知不觉,原本凄厉的猫叫声变成了黏黏腻腻的撒娇音调。
许之拿着手机搜了半天,也没有找到针对这种情况很好的解决办法,他尝试着问年年要不要给你找只小母猫做老婆,结果不知道触动了这敏感发情期小猫的哪根神经,气得直接从自己怀里跑了出去,三两下窜上猫爬架,然後对他喵喵咪咪叫了好半天。
虽然还是听不懂猫语,但看语气来说,大概率没说什麽好话。
“好好好,不找小母猫了,先下来。”许之把他从爬架上抱了下来。
陪他玩了会逗猫棒,看起来兴趣乏乏,估计是身体终究不太舒服,许之又给他弄了三个碗,分别装着猫粮罐头冻干豪华大餐,希望在此期间食欲不好时,能别饿瘦了。
然而小猫看都不看这些,只是一个劲走来走去丶蹭他的脚踝。
只要许之一蹲下,就要往他怀里蹦。
许之无法,只得把李斯年就这麽抱在怀里,先是看了会电视,到後来煮泡面时都得扛在肩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