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树下。
“他们已经走了。”
“帽子先生已经走了。”
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几乎同时开口。
两人都安静下来。
太宰治擡头。
已经呈现出枯萎迹象的世界树上,一道黑红色的身影极速从繁茂的枝干中掠过,往两方世界边缘奔去。
那道身影在整个世界的衬托下,渺小如微尘,直到再也看不见。
太宰治望着中原中也如神人战争一般成为了救世主。
这片天空之下的生活着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似是如有所感,亦或是单纯地为这场灾难感到绝望。
为他们或茫然地望着天,或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,或跪倒在废墟里痛哭流涕。
唯一相同的是,他们都生活在这片天空之下。
而天空之上,磅礴的力量从脆弱的人体中涌出,黑红色的力量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红色,托举起了一个世界。
“妈妈你看,天空的颜色好红啊,像血一样。”被母亲紧紧抱住的孩子还不清楚发生了什麽,她指着天空的颜色,像发现了世界上最大的秘密。
母亲颤抖着声音,脸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好,妈妈,看。”
当她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时,天空的血色,如同倒影的城市全都消失了,留下的只有碧蓝如洗的天空。
就好像一切都结束了。
“老婆,囡囡。”熟悉的声音从母亲身後传来。
“爸爸!”孩子惊喜地喊。
直到温暖的怀抱将她们抱住,母亲才有了实感,眼泪夺眶而出。
“妈——”有二十多的青年抱着自己母亲嚎啕大哭。
小老太太一边好笑一边给人抹眼泪,敲了敲他脑壳:“多大的人了还这麽爱哭,老太婆我啊还活着呢。”
只是眼底闪着的分明是泪光。
“下回再也不来横滨旅游了,吓死我了。”有女孩一手拿着纸吸着鼻涕抽噎,另一只手怎麽也不肯放开身侧的女孩,“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我可怎麽办啊!”
那女孩也是如此,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同样抽噎着:“再也不来了。”
也有横滨人先注意到:那棵遮天蔽日的树不见了。
人类一向是顽强的生物,即使家园倒塌,只要人还在,他们就能鼓起勇气拥抱新生。
今天是种花家的小雪,是那场灾难後的第一个冬天。
坂口安吾约太宰治喝酒,中原中也离开後太宰治就时常找不见人影。
前段时间,两个世界融合的迹象越发显着,先前从通道去往另一个世界的侦探社社员陆陆续续回来了。
太宰治出现在横滨的次数才多了起来,这才让坂口安吾逮着机会约了这顿酒。
“安吾,你的黑眼圈好重啊。”太宰治看着坂口安吾眼下的青黑慢悠悠地开着玩笑。
坂口安吾下意识扶了扶眼镜,也没在乎好友的打趣,甚至有点高兴,他顺势吐槽起异能特务科里还没断奶的同事:“也不知道他们是怎麽想的,吃饭要问我能不能吃,午休要问我能不能睡,下班要问我可不可以走了。”
说着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:“我看起来很凶吗?”
“噗。”调酒师听着坂口安吾的话没忍住笑出声来,触到坂口安吾的视线,抱歉道,“对不起偷听了你们的聊天。”
太宰治和坂口安吾都不是计较的人,继续聊了起来。
“可能是你加班加得太频繁了,”太宰治顺口问,“听说你们那最近很忙。”
坂口安吾脸上难得露出痛苦的表情,他捂着脸:“我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。”
“你们公司这麽忙吗?”调酒师开口插话。
太宰治满脸同情,却笑得肩膀都耸动起来:“是啊,还好我当初没答应他们公司的邀请,不然我也要忙成这样。”
那次事件结束後,他没有回武装侦探社,又清理了一遍人後,到处飞,极少在横滨停留。
“下雪了!”外面有人喊。
这是这场灾难後下的第一场雪,吸引了酒吧里不少人的注意力,都跑出去看雪去了。
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也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