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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谢盈大惊失色，不知这家伙怎么咬上了自己。

&esp;&esp;他两腿一弯扑通跪下去，在礼晃冷冷的凝望中，说不出半个字。

&esp;&esp;项运阖派他来约枝堂身边，他自然万事要以约枝堂为先。

&esp;&esp;他认为，约枝堂不想看到有关丛不芜的一切。

&esp;&esp;当约枝堂搬入侧殿，对他露出满意之色时，他就知道，他的想法是对的。

&esp;&esp;礼晃不会苛责新欢，但他不一样，他只是灵山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外门弟子，随时可以被顶替。

&esp;&esp;是他得意忘形，失了分寸。

&esp;&esp;礼晃出牙缝里挤出一丝笑：“罚，当然要罚。”

&esp;&esp;他走过来，凌冽的气势逼得谢盈心惊胆战。

&esp;&esp;礼晃冰冷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，触感像被蛇细吻上来。

&esp;&esp;谢盈认命般闭上双眼，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。

&esp;&esp;他被迫直视着礼晃晦暗不明的眼，听见礼晃说：“做事要干净利落，还有一件东西，你忘了丢。”

&esp;&esp;“灵山宗堂内主母之位供的谁？”

&esp;&esp;谢盈不明所以：“是……不芜前辈。”

&esp;&esp;“将她的名碟丢出宗堂。”礼晃低垂的长睫盖住一半瞳孔，手上又用了几分力，“灵山之内，岂能供妖？”

&esp;&esp;周遭太过安静，苏涉水的脚像在地上生了根，想不通事态为何演变至此。

&esp;&esp;他好像……又闯祸了。

&esp;&esp;名碟被送来时，丛不芜正坐在屋檐上用匕首切山果，匕首轻轻一转，泛出冷光。

&esp;&esp;仙童用怜悯的眼光注视着她，丛不芜只能让自己如他们所愿露出可怜的神情，期期艾艾道：“他不记得了，我不怪他……”

&esp;&esp;她一连重复了许多遍，明有河安静地听着，时不时点下头，“嗯。”

&esp;&esp;当真如她所言，没有丝毫埋怨吗？

&esp;&esp;明有河不信。

&esp;&esp;她活到现在，前半生不堪回首被人诟病至今，后半生谨小慎微被礼晃弃如敝履。

&esp;&esp;她再无坚不摧，也只有一颗心。

&esp;&esp;明有河听着她的每一句自言自语，细细感受着那些苦涩的怨恨。

&esp;&esp;丛不芜侧脸苍白，像雪后的山。

&esp;&esp;仙童走了，这次的话倒是真心实意了，“他救过我的，我不该怪他……”

&esp;&esp;眼前已是断崖，她应该悬崖勒马。

&esp;&esp;可她走了太远，归无归处，找不到退路。

&esp;&esp;功德有损，飞升无望，她只剩礼晃这一点意义。

&esp;&esp;也许礼晃不该将她带回来，她应该死在一百零一年前。

&esp;&esp;明有河用手里的小石子打远处的飞鸟，打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，仰面躺在瓦片上。

&esp;&esp;他自觉与丛不芜近在咫尺，积雪融化时，会露出嶙峋的山石。

&esp;&esp;丛不芜还在低喃，她在努力说服自己，说服自己蠢蠢欲动的怨恨。

&esp;&esp;明有河眯起一只眼睛，远远用手指轻轻勾勒她的身影。chapter1(）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