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家?你要嫁何家。那好,”祁清宴道:“何岫品行不端,对上不敬,应是牢狱之罪。何父十几年前夥同同僚眛下——”
“够了!”祁泠打断他,泪悄无声息地滚下来,满心无奈。当初何岫找上门来,她便是因不想牵连何家而拒了。
这回答应也是趁着祁清宴不在,等到他回来婚事已成,他没有从中作梗的馀地,这才应下。
“不要再说了……我不嫁了。”她啜泣的口中溢出一句话,反复说了几次。
她很委屈。
“我想不明白,阿泠。”祁清宴当真百思不得其解,他已经想出娶她的法子,她竟还一心着了魔似的要嫁去何家?
不光出身寒门,何岫兄长平庸,他也无甚长处,来日无坦途。
祁清宴眉头紧锁,双眸直望着祁泠,“留在建业不好麽?何家有什麽好的,又或者说何岫又什麽好的,毁了的亲事你偏要续上,急匆匆嫁去偏远荒凉之地。”
“因为他们会问我愿不愿意,而你,从来不顾我是否心甘情愿。”祁泠一字一句,哽咽道。
祁清宴先是一怔,没想到是如此缘由,旋即接着道:“好,那我问你,若是我——”
“我不愿意。”他话还没说完,祁泠便干脆利落地拒绝,语毕将头扭到一旁,再不看他。
大抵是被她气得太过,祁清宴舌尖紧抵上颚,压住许多脱口而出的难听威胁话语,他克制良久,忽而一松力,笑出来,从唇齿缝中挤出话来,“旁人问你,你应允,我问你就是不愿意。你要我怎样,难道我要亲眼看着你嫁与旁人吗?”
祁泠不语,同他说话也累,他这般的人,未尝过挫折的苦,只打,何尝顾忌过旁人想法?
,好,那我给你选的机会。”
祁泠转过头去,要是他让她在嫁何家和回建业中选一个,她定然没有一丝犹豫,立刻选择去何家。
可惜祁清宴并无成人之美的良善。
,回建业你我成亲,二我们仍在一处,由你想出在一块的法子,”祁清宴加重语气道:“我听你的。”
祁泠咬紧牙关,迟迟不语。
只觉祁清宴真是可恶至极,明明是他的过错,他却堂而皇之地越界。他当然无所谓,对女子多苛刻,以两人的身份,被戳破大多数人只会觉得是她勾引了他。
他能想出娶她的法子,情深意切否?那是她坚决不愿做外室,再之後,他才提出来的。
看待。
她不要假借别人的身份。
她是祁泠,只是祁泠。
被逼到如此境地,祁泠也想着如何是解决才好。求死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,便再无踪影,还有许多心中牵挂她的人,她不会一死了之,让讨厌她的人如意。
祁泠思索後,清晰道:“此後,我们的事不能被祁府衆人知晓,任何一人都不能。我留在府中,你不能让我去琅玕院寻你,也不能府中私会。等你另有所喜或是娶亲,我们一拍两散。在那之後,你不许再干涉我的事,婚嫁与你无关。”
他要娶,她不愿意。
难道他还要求着她应允不成?好好的光明正大的丶能嫁进祁家做主母的路她不走,偏视他如累赘,等着有朝一日甩掉他。
祁清宴强压怒意,连道几声好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