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颜知渺顾不上腰疼,在她怀里揪住她的衣襟,焦急地问:“你杀的?!”
&esp;&esp;好大个误会。
&esp;&esp;苏祈安:“我与他素不相识、无冤无仇,杀他做甚。”
&esp;&esp;“那你离京?”虚惊一场,颜知渺翻了个白眼,揉着腰欲要站好,却不料腰间又是一疼,再度跌回苏祈安的臂弯。
&esp;&esp;苏祈安将她拦腰打个横抱,往主屋走,边走边说起中元之夜和高家姐弟在馄饨摊偶遇的恐怖故事。
&esp;&esp;“你前脚走,后脚高序安就遭遇了不测,而高子芙却平安无事,馄饨摊主下落不明,案发现场还像是抢劫杀人。”颜知渺将至默收回袖间,思索道,“此案的确蹊跷,会不会是高子芙故意陷害你?”
&esp;&esp;“说不准。”
&esp;&esp;“她狠起来,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杀?”
&esp;&esp;苏祈安放她在美人榻中,在妆台的抽屉里翻找出药嬷嬷用来给她推拿瘸腿的药酒:“他们并不是一母所生,深宅大院里手足相残的事还少吗?”
&esp;&esp;“也对,”颜知渺怂怂肩,“陛下同我父王就是最好的例子……你、你脱我衣裙做什么!”
&esp;&esp;“帮你搽药啊,你别乱动……别动乱,小心又伤了腰……”苏祈安不顾颜知渺的反抗,理直气壮的将人脱得只剩一件肚兜,又将药酒在掌心搓热。
&esp;&esp;“轻点儿,弄疼我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腰真细,还软。”
&esp;&esp;“嘶——”
&esp;&esp;“我轻些、轻些,现在呢,力道可还行……”
&esp;&esp;药嬷嬷挑选了十余个身强力壮的杂役来搬床,命他们安分的候在灼灼院外,自己则先进院通禀。
&esp;&esp;脚一碰着檐下台阶,就有断断续续的哼唧声迎面传来——
&esp;&esp;“够了,还要多久……我腰受不了了~”
&esp;&esp;“小骗子,怎么会受不了,我轻着咧,保准你小腰舒舒服服的。”
&esp;&esp;“真的够了~”
&esp;&esp;药嬷嬷原地倒抽一口凉气,实在是太不节制了,她单方面决定停掉郡马的虎狼之药。
&esp;&esp;她默默退出院外,尴尬宣布:“就地解散。”
&esp;&esp;十余名杂役:哈?
&esp;&esp;苏祈安气得牙根疼。
&esp;&esp;夜,高府一片死寂。
&esp;&esp;灵堂昏暗,高子芙跪于蒲团之上,一张张燃烧的纸钱熏呛着她的鼻眼,她弓着背,不时低低咳嗽,咳得身子颤悠悠,真像是伤心欲绝了。
&esp;&esp;偏生火光映红她整张脸,亦将她的眸子映得黑白清亮。
&esp;&esp;灵柩前的排排烛火微晃。
&esp;&esp;预示有人闯入。
&esp;&esp;高子芙施施然的换了个姿势,将蒲团当成软垫,往上一坐,两腿一伸,闲适的好似赏花观景。
&esp;&esp;“剑秀,谁准你来的。”她不咸不淡地问。
&esp;&esp;“属下……不放心您。”
&esp;&esp;“杀个弟弟而已,我难不成有多伤心?我的确与他一同长大,但我也恨他,若不是他娘,我母亲怎会早逝!若不是他,我在高家的日子岂会如此难熬,老东西宠妾灭妻、重庶轻嫡,活该死儿子。”高子芙紧咬的牙关一松,漆黑如寒夜深井的眼底显出憧憬道,“我只想完成我母亲的遗愿,在她死后还她自由,将她的骨灰迁出高家祖坟,埋葬在青山绿水处。”
&esp;&esp;剑秀单膝跪地,埋低头颅:“属下……明了,您的愿望就是属下的愿望。”
&esp;&esp;“顺天府查得紧,近来你无事就不要现身,更不准四处瞎晃,当好一个影卫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