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我就知道这小妮子在跟你们通风报信。”
&esp;&esp;“是我叮嘱她的,你在偌大的苏宅,受委屈了怎么办。”
&esp;&esp;“我哪会受委屈,祈安多护着我。”
&esp;&esp;“她护你归护着你,你可不准欺负人家。”
&esp;&esp;“母妃,”颜知渺用告状的口吻道,“是她总欺负我。”尤其在房中事上,我高低得欺负回来。
&esp;&esp;堂堂魔教教主,能在这事上吃亏?
&esp;&esp;颜知渺暗下决心,必须拿出刚成亲那阵的风情劲儿,撩拨、挑。逗、小勾。引……完全掌握主动权。
&esp;&esp;告别母妃,她真绕道去了趟伯府,跟外祖母好一阵亲热,把人逗得乐呵呵方心满意足的离去。
&esp;&esp;站在伯府门外,她面无表情道:“银浅,你先回,我还有件要紧事要办。”
&esp;&esp;银浅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望着她,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里写着“我是你的贴身丫鬟,贴身!”“你哪回办要紧事我没跟着?”“你这么生分,我会伤心的!”
&esp;&esp;她的情绪太饱满太复杂,颜知渺狠心忽略,绕去她背后,推着她往前走了两步,哄小孩似的道:“我去去就回,保证回来给你带一串冰糖葫芦。”
&esp;&esp;“这是一串冰糖葫芦的事么!”银浅扭啊扭,非不依。
&esp;&esp;“两串。”
&esp;&esp;“不行。”
&esp;&esp;“三串。”
&esp;&esp;“不行就是不行。”
&esp;&esp;颜知渺强硬起来:“我扣你三个月月钱。”
&esp;&esp;“你……你当了苏家主母后,真是越来越喜欢扣人钱了,哼。”
&esp;&esp;颜知渺:有么?
&esp;&esp;大概近墨者黑,沾上了些许铜臭气。
&esp;&esp;银浅:先回就先回!扭头跑掉。
&esp;&esp;。
&esp;&esp;颜知渺的要紧事是去趟鬼市,买点私密的助兴的……小玩意儿。
&esp;&esp;进市前,她还特意用面纱遮住半张脸。
&esp;&esp;再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,手里多了个小木箱子,走起路来里头的各样小玩意儿丁里哐啷的响。
&esp;&esp;宅中还等着她回去主事,她喘了口气,便使出轻功乘风而回,在主屋的床下藏好小木箱后,脚跟打着后脑勺似的前院、后院巡了一通,见各院管事领着任务,指挥着下人井井有条的整理、装放行李。
&esp;&esp;没有乱套,她舒心了许多,又接着往杂院赶。
&esp;&esp;一进杂院,恰逢药嬷嬷和老善在挑选跟船回舒州的厨娘、杂役。
&esp;&esp;院中挤满了人,乌乌泱泱、叽叽喳喳,争着抢着毛遂自荐。
&esp;&esp;某厨娘提议在苏宅内部举办一场“厨后争霸赛”,某杂役提议在苏宅内部举办一场“大力神杯”。
&esp;&esp;总而言之一句话,靠实力说话。
&esp;&esp;此番热闹阵仗,颜知渺只在武林大会见识过。
&esp;&esp;她流水做姿、衣袂飘飘、莲步款款地现身,众人知趣的住了嘴,垂首低唤“郡主殿下安康”。
&esp;&esp;颜知渺纤指优雅一动,免了他们的礼节,接下药嬷嬷和老善各自递来的卷成轴的清单。
&esp;&esp;两份清单很长,不经意地一展就直坠到地上。这一刻,颜知渺由衷评价,比我的命都长。
&esp;&esp;药嬷嬷本就忙得焦头烂额,指着老善烦躁道:“你那清单长得跟上吊的三尺白绫似的!芝麻绿豆大的事也往上写?也敢来劳烦郡主?”
&esp;&esp;烂好人老善也有小情绪了:“你的清单少说也有二尺八,大哥别骂二哥,况且我写的都是正经事!你的就不见得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再说一遍!”
&esp;&esp;“你单子上写的全是吃喝玩乐,带哪个戏班子、带哪个歌姬舞姬、带哪位说书先生,这点子事还需劳烦郡主决断?”
&esp;&esp;“全是郡马的事,郡主不断谁来断。”
&esp;&esp;厨娘们和杂役们加入混战,继续吵着办比赛,一定要公平公正公开。
&esp;&esp;劝架也是当家主母的职责之一,颜知渺身处风暴漩涡,虽然头昏脑涨,但面上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——
&esp;&esp;“好了好了,大家都别激动,大力神杯肯定是没有时间办的……”
&esp;&esp;“药嬷嬷你消消气,戏班子就不带了,剩下的我一个一个看,明天就给你答复。”
&esp;&esp;“老善,你的清单我收好了,你先去码头,盯着下人们将行李装船,有好些易燃易碎物品务必仔细着些。你不在那儿盯着我总悬着心。”
&esp;&esp;“别打别打!不可互相揪头发,两位厨娘速速放手,别逼我动怒!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九月的晚上,弯月镶于宁静夜空。
&esp;&esp;苏祈安颜知渺齐齐摔躺进床榻,目光空洞洞盯着床顶发呆。
&esp;&esp;“累死我了,出趟远门,差不多要脱我一层皮,总号的书案上,庶务堆了一座山那么高。我生怕事事不周全,掉了排名。”苏祈安有气无力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