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,我长这么大,也还是第一次伺候别人呢。”
云归处一边说着,一边将他放在了浴桶旁的板凳上。
试霜刃忽然很好奇:“你多大了?”
云归处伸手测了一下木桶里的水温:“你猜?”
试霜刃道:“看样子大概三十来岁了罢。”
“小公子眼睛不好的话,还是去看看大夫比较好,”云归处皮笑肉不笑地说,“我今年二十六了,按规矩你也应该叫我一声‘前辈’才是。”
说罢,云归处将浸了热水的帕子递到试霜刃的面前。
试霜刃接过帕子,慢吞吞地擦起了脸。
他的声音因此变得有些沉闷:“我渴了。”
云归处叹息一声,忽然有些后悔:或许跟姜小公子扯上关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。
虽说如此,他还是顺从地走到桌边,给试霜刃倒了一杯半温的水。
试霜刃接过茶杯,没几口就喝完了,但他还是觉得喉咙干得厉害。
秉持着“好人做到底”原则的云归处只能又跑了几趟,直到他满意为止。
两个人虽然都是男人,试霜刃有的东西云归处也有,平日看都看腻了。
可小公子明显面皮比较薄,在云归处伸手解他衣服的时候,他头埋得很低,耳畔也染上了一片绯红,瞧着倒像是哪家怀春的少年郎,半点看不出平日那副牙尖嘴利不肯服输的别扭模样。
然,这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,连云归处自己也清楚得很。
“我们俩都是男人,我又不会吃了你,这么害羞作甚?”云归处轻笑着说,“更不要说我对男人提不起半点兴趣了。”
试霜刃抬头瞪了他一眼:“哪里是我的问题?分明是你脸皮太厚。”
云归处笑道:“是是,我要是脸皮不厚,小公子怕是只能自力更生了……劳烦抬下手。”
试霜刃艰难地抬起了手。
云归处这才将那染血的外套给脱了下来。
混杂着鲜血重量的外套逶迤落地,发出了些许轻微的声响。
“放松。”
“作甚一副看登徒子的嫌恶表情……伸手。”
云归处将帕子从热水里捞出来,拧至半干后才覆上试霜刃的手背。
等擦到伤口边缘的时候,云归处又关心备至地问了句:“难受么?”
试霜刃沉默半晌,才讷讷回答:“不痛。”
云归处又问:“那你冷么?”
试霜刃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:“不冷。”
云归处垂眸:“那就好。”
也就是在这一瞬间,试霜刃忽然觉得:明珠说得似乎不错。
这的确是个很招人爱的男人。
长相英俊、能力出众、待人温柔,即使身为通缉犯,身上也总是带着江湖人难得的君子风骨,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信他、信任他,乃至将一切都托付给他。
若他是明珠的话,也怕是要选云归处而不是选自己。
这个既定事实让试霜刃恨得有些牙痒痒,却又有种无可奈何的悲凉。
“啊!”试霜刃正走神着,却像是忽然被烫到似的惊叫了一声。
此时云归处半跪在试霜刃面前,将他的一截小腿握在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