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试霜刃怎么叫他,他都当做什么都听不到一样。
试霜刃已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。
有时他也想变成一个没脸没皮的无赖,但又觉得脸面这东西实在是很重要——云归处可以不要,但他却不能不要。
于是每次在云归处耍赖的时候,他都毫不意外地要吃亏。
但这亏吃多了,身体和心理居然擅自做主习惯了,还没等他破口大骂,他的身体就已率先偃旗息鼓,迅速适应了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状况。
害得他只能叹气。
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杨柳风在一旁打点,总之那些烦人的家伙的确是少了许多。
试霜刃本说好自己来看,让云归处休息的,可毕竟舟车劳顿,更不要说人在安静舒适的情况下难免会产生些许困意。
试霜刃打了个哈欠,只觉得眼皮好像在打架,并且打得难受难分,让他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。
说来真是奇怪,他们两个人,放着马车里好好的软垫不坐,非要在这硬邦邦的地上挤着挨着,不知道犯的哪门子的毛病。
试霜刃在彻底闭上眼睛之前还在想:要是他们两个都睡熟了过去,等有人来的时候又都醒不过来,不知道会不会被来偷袭的人笑掉大牙。
但尽管如此想着,试霜刃还是安心地闭上了眼。
虽然比喻可能有点不恰当,但是有云归处在身边的时候,试霜刃总会想到自己的母亲。
温暖的、令人安心的。
他长大了,本应该如同所有长大的孩子一般,慢慢地离开亲人的怀抱。
可他舍不得,他只想永永远远地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,只希望什么都不用想,不管遇到什么困难,只要回头,他的家就总是会在那儿。
只要有家,似乎天底下都没有甚么十分值得忧愁的事情。
试霜刃从来没有如此期盼过快点儿完成一件事情,好让他能够快些回家去。
胡思乱想着,试霜刃就已睡熟了去。
到皇城的路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数百里的路程,快马不停不歇地走上几日,也就到了。
可问题就在于,马儿和车夫都要休息,试霜刃和云归处也得找地方吃饭。
不然还没到皇城,他们就先饿得一副皮包骨的模样了。
试霜刃在马车上睡得脖子酸痛,跳下马车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脖子在吱嘎吱嘎地响。
他皱了皱眉,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脖子。
“痛死了……”他嘟嘟囔囔地说,“都是拜你所赐。”
云归处眨了眨眼:“怎么会?”
试霜刃瞪他一眼:“做都做了的事情,就不要再在这里装疯卖傻了,这样不仅会显得你很蠢,还会显得我很蠢。”
云归处无奈一笑:“哎呀,姜小公子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糟糕。”
“有时候嘴下多留点德,会更讨人喜欢呢。”
试霜刃轻哼道:“我要讨你喜欢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