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更不要说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,难道不是任我拿捏么?”
说罢,他又放肆地摸了一把对方的肩胛,只觉得这人几日不见,似乎是变得瘦削不少。
也难怪,毕竟身中奇毒又忧思过度……
试霜刃忽然睁开了眼,把凑得极近又做贼心虚的云归处给小小地吓了一跳。
但他知道,其实这只是试霜刃下意识的反应,并没有甚么实际的含义。
下一刻,试霜刃的手就握紧了他的。
云归处愣了一下。
试霜刃的嘴唇翕合几下,终于艰难地从嘴唇里吐出几个钝涩不堪的音节。
云归处听不清,不得不离得他更近。
只听得他断断续续地喊:“云……归……云……归处……”
试霜刃听不见自己的声音,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胡话。
但他只是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名字。
一个他无比熟悉、无比怀念的名字。
云归处微微垂下眼睫,低声问道:“你……是知道我回来了么?”
试霜刃当然不知道,但他只是轻声重复着。
听到他这样关心自己,云归处的心里觉得又甜蜜,又酸涩。
“我在,”他苦笑着答,“我一直都在。”
他倾身抱住试霜刃,像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那样。
试霜刃闭上了眼,将尖尖的下巴枕在云归处的肩上。
他的呼吸已经极其微弱,皮肤也苍白地像是冬日的白霜那样,好似只要过了这个夜,他就要毅然决然地离开地面,去天上找他的归宿那样。
可云归处已回来了。
而且,试霜刃说的要对他说的话,也还没有说出口。
如此,云归处怎么可能放试霜刃这么心安理得地离开。
——这种奇怪又罕见的毒药对其他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慢性毒药,但对云归处来说,这却算不得什么。
也就是这么巧合,他在地底下,得到了一些东西。
而这些东西里,就有试霜刃所需要的解药。
于是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子,倒出一粒指甲盖大小的血红色丹药,抵在试霜刃的唇边,左手轻轻捏开他的下颌,让他将这药给吞了进去。
只要吃了药,过了今夜,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
他轻轻地抚摸着试霜刃的背脊,像是哄着一个疲惫的孩子那样,极尽温柔。
他们两个都经历了太多,事到如今早已精疲力竭。
云归处只希望能快一点将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完,也好让他能够卸下肩上沉重的担子,去做自己真真正正想做的事情。
——但不管如何,只要有试霜刃他们陪在自己的身侧,一切看上去难以完成亦或者枯燥无味之事,都会变得生动有趣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