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柳不明所以地走过去:“怎麽了?”
“吃一脸泥了没发现?”林云桦擦掉他脸上的泥水,笑道:“再多吃点,今晚就不用吃晚饭了。”
田柳嘿嘿笑了一声,说:“对了,清哥儿说再买点上回用的药草,你给他配多点。”
“好。”林云桦道。
抓方子需要点时间,田柳去屋里摸了把瓜子出来,摆到青木儿桌前:“吃点。”
青木儿没跟田柳客气,抓了几颗剥着吃了。
真跟田柳客气,田柳要瞪他。
“你嫂子,怎麽还一直上门呢?”青木儿问他。
“她想拿我换彩礼,然後让云桦娶她侄女呢,想得挺美。”田柳翻了个白眼:“成天说我生不出娃的事儿,气死我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这话,青木儿不是很好接,他不了解情况,也不好对别人的床事多嘴。
谁知田柳撇了撇嘴,小声嘟囔:“都没做那事儿,咋个生娃嘛。”
“啊……”青木儿愣了:“啊?”
田柳有些不自在,干咳了一声,刚要说话,林云桦便拿着配好的药草进来了,田柳果断闭上了嘴巴。
“弄好了?”田柳起身接过药草。
林云桦点了点头,笑说:“弄好了,一次烧一把,烧成灰铺开就可以了。”
药草足足十把,能烧十天了,青木儿掏出十个铜板给田柳:“谢谢。”
田柳没客气,收了铜板笑说:“下回再来啊。”
青木儿把药草拎回家烧,烧药草的时候,得把鸡鸭鹅弄出来,不然会熏着它们。
他捂着下半脸烧药草,等火燃起,往後退了几步,撑着钉耙盯着火,等药草烧成了灰,再刮开,铺到角落里,药草味道散开还得等一会,青木儿没在这里等,回了前院。
双胎还在前院清扫断枝枯叶,他挽起裤脚也一起清理。
下雨天总归是不太方便,院子扫完,青木儿和双胎把脚冲了冲,回到屋檐下靠着墙排排坐着。
青木儿擡头望望天,这样的阴雨,忽地让他想起了美夫郎。
美夫郎不太喜欢雨天,雨势大官人少,窗台枯坐,看了一夜的雨,听了一夜的响,银子没挣着,叫人心里不踏实。
他一心想着攒钱,恨不得日日晴天,日日挣钱。
可青木儿知道,美夫郎也喜欢雨天,官人少了,清静却是难得的。
青木儿望着屋檐滴下的水珠,出了神,心下恍惚让他一下忘了自己身处何地,直到赵湛儿忽然抱了抱他的胳膊。
“哥哥回来了。”
青木儿擡眼一看,果真是赵炎。
赵炎手里拎着一袋东西,看样子应当是镇上买的吃食,他时不时会带点,偶尔见小夫郎爱吃的,会连着买两三日。
今晚买的就是昨夜买过的杨桃蜜饯,酸酸甜甜的,昨夜小夫郎破天荒吃了两块。
赵炎今晚特意多买了一些,就想小夫郎能吃到满足。
不仅青木儿满足,双胎也很满足。
不过好吃的要等家人都回来了才能吃,双胎一块把杨桃蜜饯放去堂屋。
青木儿咬了咬下唇,往旁边看了一眼,他的视线只到赵炎的肩膀,得微仰头才能看清赵炎的神情,但他没仰头。
他收回目光,去看地上水洼溅起的圈圈涟漪。
他很少有和赵炎干站着什麽也不做的时候,大多时候,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活儿要做,手里有活儿,倒不觉得有什麽,现在手里没活儿,傻愣愣地站着。
总觉着,有一丝尴尬和羞赧。
赵炎倒是想和小夫郎多说说话,可他搜刮了一肚子,找不出能说的,他本就话少,现下更是寡言。
两人沉默着看着水洼。
然後眼睁睁看着一只鸭踩进水洼里扑腾,溅得四处都是泥水。
鸭?哪来的鸭?
青木儿一愣,睁大双眼,糟了!鸭笼开了!
他一急,抓过赵炎的手腕,拉着人跑去後院:“鸭鸭鸭,鸭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