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炎嘴角微微扬起,心中明媚,多擦了几下,谁知拿下布巾一看,赫然一抹黑。
他嘴角一僵,猛地攥紧布巾。
青木儿一愣:“怎麽了?”
他想看一眼布巾,赵炎背过手没让他看。
赵炎来之前刚打完一把铁铲,热火炉里冒出黑灰是常有的事,经常是干一整天,脸上脏一圈。
之前下工回家,他都会洗脸洗手再回去,今天出来得急,只记得洗手,忘了洗脸,路上跑出汗,汗水这麽一流,可不脏了麽。
他些许不自在,觉得自己把小夫郎的布巾擦得又臭又脏。
“脏丶脏了?”青木儿心一紧,他早上只用了两次,不应该有很重的味道才是,可看赵炎的样子,好像不仅是脏了,还臭了。
赵炎一看青木儿面带慌张,更是窘迫,心想小夫郎如此紧张这块布巾,想必是喜欢得紧,哪知被他的脸擦脏了。
他绷紧脏脸,凝声道:“我再买新的。”
青木儿愣住,这麽脏?脏到要换新的?
他心觉尴尬,担心赵炎是不是嫌弃他,当下有些难受,想把布巾拿回来,又拿不回,他低着头,闷声道:“不用了,我丶我回去洗洗,你给我罢。”
小夫郎果真不高兴了。
赵炎手一松,犹豫着拿出布巾,低声道:“对不住,是我忘了洗脸,弄脏了。”
青木儿一顿,怔然地看着布巾上那一块黑,後知後觉地擡起头,愣愣地说:“不是脏了啊?”
“嗯?”赵炎也看着他。
“我以为,你丶你嫌弃呢……”青木儿涨红了脸,羞窘地说。
“怎会嫌弃?”赵炎眉头紧蹙,郑重地说:“绝不会。”
要嫌弃,也该是香香的小夫郎嫌弃他这脏兮兮的汉子才是。
青木儿闻言抿紧的嘴角蓦地松开,他擡头露出笑颜,小声且带着一丝欢快:“没事,我回去洗洗就好,不脏。”
赵炎看着他,喉间滚动,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小孩子吃面虽慢,但只剩了一个碗底,赵有德等了一会儿,那孩子吃完放下筷子,嘴巴一摸,大声说:“饱了!”
赵有德一听,连忙朝周竹挥手,周竹立即拎起箩筐,叫上其他人一块儿过去。
“可算是坐下了。”周竹把箩筐放进四方桌底下,拉了长椅坐下:“赶圩日人可真多。”
赵有德说:“午时人多了些。”
这家面馆得自行去煮面的摊子上点面,那处排了五六个人,赵有德本想过去,赵炎说:“爹,我去,想吃什麽?”
“这也不知道有什麽面呀,怎的没有菜牌?”周竹往墙上看了一眼,发现墙上挂了几块木板,木板上画的正是这家有的面,他手一指,说:“原来在那。”
青木儿擡头看过去,第一块木板上画着一碗面,面上有一块大骨头,旁边的字他不认得,但看画便知是什麽面。
赵炎是认得一些字的,他一一报了木板上的名字,说到最後,有一份面叫“大富大贵面”。
“大富大贵面?”周竹好奇。
“便是有菜有肉有蛋有面,有大棒骨还有炸豆腐。”赵炎看了一眼木板上的图:“还有花。”
“当真是丰盛。”周竹说:“既然来了,便要吃好的,想吃什麽就点什麽。”
今天卖菜挣了不少钱,往年卖可都没这样多,这不仅仅是因为老赵家不来抢菜了,还因为儿夫郎干活勤快,这菜得精心照顾才能长得好。
菜长得好,可不就卖得好了嘛。
赵玲儿和赵湛儿没在外头吃过面,他们也不懂什麽面好吃,只管点了自己听过的,要了一碗打卤面和一碗杂酱面。
赵有德原先只想点个阳春面,被周竹看了一眼,便憨笑着改成了梅菜扣肉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