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青木儿知道他说了就一定会去,笑说:“先吃饭。”
煮了鱼汤,还蒸了干米饭,鱼汤泡饭,汤香饭也香。
一家人吃得满足,嘴边留香。
吃饭时,赵玲儿和哥哥说起了田柳哥哥揣娃娃的事儿,话语间,彷佛田柳哥哥已经生出了小娃娃给她玩。
青木儿嘴边的咀嚼默默放慢,竖起耳朵仔细听。
赵炎语气如往常没什麽分别:“是吗?”
青木儿听完,摸不准赵炎对娃娃是什麽想法,转念一想,无论是什麽想法,娃娃总是要生的。
成了亲哪能不生娃啊……
“是的呀哥哥,今天阿爹说的。”赵玲儿转头看着阿爹:“阿爹是吧?”
“是啊。”周竹笑道:“月份小,还不能往外说呢,玲儿湛儿记着先不要和别人说,知道麽?”
“知道!”赵玲儿点了头,赵湛儿从碗里擡起头,也点了点。
吃完了饭,周竹收拾碗筷去洗,青木儿和赵炎去给小花换药。
洗了澡回了房,青木儿把今日晒过被子铺好,拍打过又晒过的棉花十分松软,躺在上面,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。
“我吹灯了?”赵炎把烛火立床头,垂首问乖巧躺在被窝里的小夫郎。
青木儿双手抓着被沿,点了点头。
赵炎熄灭烛火刚躺下,一具温热的身躯便钻到他的怀里,他揽着小夫郎的腰身,恬逸地舒了一口气。
青木儿枕着赵炎的胸膛,听着那汉子有力的心跳声,闭上眼,轻声喊道:“阿炎。”
“嗯?”赵炎应了一声。
黑暗中,青木儿撑开一条眼缝,虚虚地看着前方,呢喃道:“你……喜欢男娃女娃还是小哥儿?”
问完,他再一次闭上了眼。
赵炎微微愣住,他想应当是田柳有了,也让小夫郎起了揣娃娃的念头,但于他而言,他始终觉得小夫郎还太小,明明不大的人儿,再揣个小的,太辛苦。
可这是小夫郎问他的,他总不能说不要娃娃,这麽说了,岂不是伤了小夫郎的心?
他沉吟片刻,说:“都好,只要咱俩的娃娃,男娃女娃,小哥儿,都很好,只是……”
青木儿顿了一下,微擡头:“只是什麽?”
赵炎把人抱在身上,摸了摸小夫郎的脸,说:“只是咱们刚成亲不久,娃娃的事儿不着急,过个一年半载再说,如何?”
青木儿怔了怔,差一点就想问:“再过个十年二十年都生不出怎麽办?”
话到嘴边停住了。
他不用问,也知赵炎会怎麽回答,赵炎为了他妥协了太多。
接受了他替嫁,接受了他是小倌儿,他还能让赵炎接受这辈子难有子嗣麽?
他做不到这般自私。
青木儿攥紧赵炎的亵衣,擡头亲了一下赵炎的下巴,忽地细声道:“你……是不是买了新的香膏?”
赵炎抚摸小夫郎的手停了一下:“娃娃——”
青木儿声如蚊呐:“难不成……难不成不要娃娃,就丶就不做那事儿了麽。”
他咬着发颤的下唇,手颤抖着往下摸了摸。
赵炎的呼吸一下变了。
“我买了柳叶香,你上回说喜欢柳叶的味儿。”
青木儿红着脸,他不知这个汉子怎麽这个时候还在说香膏的味儿,再香,那也不是吃的呀……
赵炎挖了一点,就着手让小夫郎一点一点吃进去。
青木儿张开五指,指缝艰难地容纳赵炎粗大的手指。
他侧了侧头,忽地回味起晚间喝过的鱼汤。
嗦过的滑溜鱼头像是在肚中活了一般来回冲撞,浓白鱼汤随着大鱼翻江倒海,鱼汤鲜美,混着清香的柳芽别有一番滋味儿。
鱼儿在河中游荡,河水淌过柳树,留下滴滴水珠,浸湿了柳树的根,过了水的柳树越发粗壮,转眼便成了参天大树。
垂入河中,湿了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