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翕在马车里探出半边身子往後瞧,即见一人下了马,背着一把金弓疾步而来。
“蔺煦。”商翕诧异,未料会在此遇上他。
蔺煦将商翕扶下马车:“可有受伤?”
“没有,你怎麽来了?”
蔺煦面色凝重:“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,先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
商翕去寻杨沅沅,就瞧她在几步远的地方正低着脑袋呼气。
“表姐,你可是受了伤?”商翕走近去查看,杨沅沅旋即一个转身回避,一只手背在身後,面上从容:“没有丶没有受伤。”
商翕自是不信:“给我瞧瞧你的手。”
杨沅沅抿着嘴直躲,眼睛心虚的不知往哪放。
“表姐,给我看看,若是受了伤需尽快处理才好。”
杨沅沅踟蹰好一会儿,终是败下阵来,她正要伸手给她看,一抹银丝从脸侧疾快划过直奔商翕,她还未来得及看清是什麽,就听“铮”的一声,有人在商翕身前用匕首挡开了飞过去的东西。
“湛湛!”东西落地,杨沅沅才看清那是锯齿镖,她心有馀悸:“你怎麽样?”
商翕:“我没事。”
“你们先上马车。”蔺煦声音狠了几分,死死盯住前方。
商翕没有犹豫,拉着杨沅沅就上了马车。
两人在马车内只听一声哨音回荡,须臾间,刀剑与砍杀声四起。
“他们究竟是何人?为何要伤你?”杨沅沅下意识以软剑护在商翕身前。
“不知。”商翕目光落在杨沅沅流血的手背,她掏出一块干净手帕裹住那伤口:“回去後需即刻处理上药才不会留疤。”
“好。”杨沅沅心不在焉地应着。
马车外刀剑声不止,且似乎愈发激烈,杨沅沅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谁知,她一转头,就见商翕脸上毫无紧张不安之感,相反,她很安心,很平静,仿佛此刻马车外什麽都没有发生。
“湛湛,你……不怕吗?”
商翕平静道:“方才挺怕的,现在不怕了。”
杨沅沅指了指马车外:“是因为外面那个戴面具的人?”
见商翕缓缓点头,杨沅沅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。
“湛湛,他是谁?为何戴着面具?”
商翕:“大锦琮亲王。”
杨沅沅“哦”了一声,又问:“他一个大锦亲王怎麽会出现在这?”
商翕坦然:“我也不知。”
杨沅沅琢磨一会,眼珠一转,想起了什麽,刚要开口,又止了嘴,试探着说:“湛湛,你有没有觉得那位大锦亲王看上去有点眼熟啊?就……就他戴面具那个样子,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。”
商翕心知她话中所指,可眼下还不便告知她真相,只得先忽悠过去:“有吗?我倒不觉眼熟。”
杨沅沅怕触及她伤心事,便也不再提。
马车外静了下来,有人扣响马车门:“山匪已除,先送你们回城。”
马车被驾着朝前驶,杨沅沅撩起车帘一角往回看,就见坑洼中污泞的泥水被赤色血水晕染,有数名黑衣人正处理地上山匪的尸身。
回了公主府,商翕命人唤来郎中给杨沅沅处理伤口,郎中写了张养伤的方子与忌口事宜,商翕正要唤小满来,就听门外一仆从禀道:“公主,琮亲王殿下似是身体不适,特命奴来请您过去瞧瞧。”
商翕将方子给了这仆从让他拿去膳房,自个儿往前堂去了。
蔺煦在前堂来回踱步,左手衣袖朝上挽了些,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,这疤痕此时还在渗血,瞧上去倒像是不小心撕裂开所致。
“她来了没?”蔺煦问堂外站着的侍卫。
侍卫:“还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