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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是很喜欢宋京川,所以就找着借口自己吃饭,侍女说沈自清叫他去吃东西,他都佯装不舒服,在卧室呆着,叫人把饭送进来。
但时间久了,邮轮房间网络信号又极差,李拾遗一个人也待不住。
蜗居了几天後,听说有表演,就出来看看。
路过赌场,里面热闹非凡。
那些打扮新潮的男男女女都玩得十分尽兴,各种闪光的筹码流水般在他们指尖来来去去,就好像那些东西背後不是真金白银,只是令他们的一时快活的玩具。
李拾遗有点好奇,围观了一会儿,就见一人叫道:“给我再拿两百万的筹码来!!”
而侍从为难的说:“齐少爷,您账上已经没有额度了……”
他似乎已经赌红了眼,“我可以赊账!!”
“……”
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浮上李拾遗心头。
李拾遗眉头微微蹙起,他扫过一边结账大厅,看见很多人把信用卡递上去,随後拿着亮晶晶的筹码过来。
“不去玩玩吗。”沈自清从他身後走过来:“可以都记在我账上。”
沈自清一袭黑色的西装,淡灰色的领带,西裤裤缝熨烫平整,穿戴得格外清明严整,纹丝不乱,半点没有初见时候的懒散不羁,还有种深沉冷漠的距离感。
只是如今,他对李拾遗微微笑着,一勾着唇,那距离感就消散了一些。
李拾遗摇摇头。
沈自清也没说什麽,递给他一杯酒。李拾遗又摇头拒绝:“我不喝酒。”
宋京川从沈自清身後走过来,手里拿着杯带冰块的威士忌,对李拾遗笑:“稀奇了,这年头还有人不喝酒啊?”
他穿着身戗驳领的白西装,肩线流畅,祖母绿的宝石领针咬着温莎结,手腕上晃动的蛇骨链反射着吊灯暗黄色的水晶光,整个人看上去光鲜极了。
宋京川说着话,从侍者的托盘上换了杯低度数的红酒,凑近递给李拾遗:“来,喝我的。”
从宋京川身上袭来的白松香和淡淡的酒气,混成了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气息,李拾遗受了惊,情绪没藏住,下意识地推开宋京川:“我不喝。”
手一错,酒杯却一下摔在地上。
一阵玻璃爆响,鲜艳的红酒陡然铺开一地破碎的猩艳,混着玻璃碴子,每一片都锋利的像针尖,扎得人眼睛发疼。
赌场所有人都望了过来。
看清主人公是宋京川和沈自清後,整个赌场鸦雀无声。
几近落针可闻。
宋京川手中一空,微微眯起眼。
这一刻,天生脸盲的李拾遗忽然就看清了宋京川的眼睛——他的眼皮很薄,眼型却很是锋利,像开了刃的刀子,只是平日的玩闹嬉笑,掩去了他与生俱来的锋芒。
和煦的气氛,一霎就冰冷了下来,无声无息间,似有暗流汹涌。
李拾遗从宋京川的眼神里,感觉到了锥心的冰冷。
那是一种非常清晰的,来自对方骨子里的傲慢。
——你是什麽东西。
李拾遗後知後觉——他是不是惹祸了……?
李拾遗僵硬地擡起头,对上了宋京川低头盯着他的视线,那张脸线条是锐利的,这麽瞧人的时候,横生一种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