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妇人为何凑趣?那边自有布坊!”
“怕是等不及来此寻汉子嫁人?啊哈哈哈哈?”
小亚婵大喝一声,将马立起,嘶鸣一声,将场子镇住,随即马鞭一擡,直指衆人,“贱鹧们!休要呶呶!母只怕叫尔等徒孙输光了腚去!”
这狂言一出,叫衆人顿时恼火,皆跃跃欲试,要灭她威风!
——谁知一连上了五人,竟俱不能敌,全成了她手下败将!
小亚婵是在骑射营练了三年的,又是先前的骑射魁首,应付这些民衆显然不在话下。她一口气夺了五个彩头,大笑:“我的好孙儿们,还不唤声祖奶?叫祖奶疼你!”
这下衆人更群情激昂,喝道:
“你是何人,为何捣乱!”
“不作数!不作数!”
“你这妇人,你家人何在?!”
“她并非周原口音,她不是周原人!”
“哪里来的夷妇?”
小亚婵又岂是吃素的,当真要一个个笑骂回去:
“好孙儿,可莫将你气死。
我的儿,舌头倒比箭头快!
贼货,知你祖奶厉害?
输不起,吹大屁!”
眼见乱作一团,青女姚担心地看向妲己:“姐姐……我去叫武士帮她?”
“诶~”妲己一把将她拉住,兴味盎然,“无妨,她应付得来。”
这时,衆人中一人策马而出,大声道:“贱妇!莫要嚣张,俺来会会你!”
却说来人是何模样:
青光头皮,中有朝天粗辫。
宽阔鼻翼,左穿细长兽牙。
青铜耳饰,拖拽耳垂至肩。
赤膊精光,遍刺鱼鳞纹样。
偏其个头极小,却长臂短腿,似山中大猴一只。
小亚婵挠挠脸,怪道:“稀奇,我不与小儿比试,快归去,莫叫人以为我欺负你!”
不等那人发话,这人的随从先喝道:“大胆贱妇,竟敢对首领不敬!”
小亚婵一凛,想不到这人还颇有来头,再看那人亮出腰上小旗,才知晓是土族。
原来这人唤作土蓬,是土族族长二子。
土族以鲮鲤为图腾*,崇拜其遁地无踪之能,故而其族人也在身上纹刺鲮鲤鳞片,以求庇护逃遁。
再说这二子,生来就怪,比正常婴儿不过三分之一大,长大也个头短小,似一只鲮鲤,性情却反而格外凶狠。土蓬此时见她狂妄,怒目喝道:“俺与你比试三场,若你赢了,俺向你跪地磕头!若是输了,呵呵,你留下衣衫,滚回家中去!”
“喔——!”衆人不怀好意地喝彩起来。
小亚婵笑看衆人一眼,骂道:“孙儿们,见到亲亲好父为你们出头,倒又直挺了?祖奶敢脱,只怕尔等看了折寿哩!”又对土蓬说:“你这猴儿不乖,赌注不对等,憨鹧与你赌?除非你将自己劁了,否则我也只跪地磕头。”
这下,只把土蓬气得面如土色,厉声道:“好!俺若输了,就将自己劁掉!”
小亚婵这下好比吃了八个虎丸,瞬时精神抖擞,大笑,“衆儿孙们作证,祖奶带你们看劁豚喽!”
此时,妲己已经带人登上了旁边的高台,将一应人的反应看得清楚。她更看到,那个土族人的随从里,有个高猛狰狞的,正悄悄取下腰间弹弓……
妲己估摸了一下射程,也自腰间摸出弹弓来。
见青女姚不解,她只神秘笑说:“有些人,多防备一些总是好的。”
说话间,土蓬与小亚婵两马齐发,转眼就被小亚婵射去一彩球,土蓬虽也射中,却慢了一息。
诸人再愚,也看出她是真本事,而非故意狂妄,个个惴惴不安起来。
小亚婵更得意了,策马呼喝:“好孙儿们,且看你祖奶再赢一局!”
“嗤……”青女姚听到,虽竭力苦忍,却还是笑了出来。
这时,第二局开始,土蓬率先抢跑,险赢了过去。
“诶?你这不对!可还要脸?”小亚婵大骂,“你抢跑!”
土蓬的随从闻言大怒,上前欲争,又被土蓬擡手止住,对着小亚婵森森说道:“你自己废物,怪不得旁人。”
“哈!去你的豚屎先祖,养出你这不成器的猴!”小亚婵忿忿叽咕骂着,“看你祖奶教你做人!”
就在她扬鞭催马之时,妲己看到那个随从已经擡起了弹弓,暗暗瞄准了她的马腿。
也几乎是同时,妲己猛地擡起弹弓,利落地一弹子射出!
弹子破风袭去,那随从一弹还未打出就被击落,被强大的击力震得虎口发麻!但他反而暴怒,立即回过神来,弹弓已向着妲己的方向瞄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