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大声安慰着她,察觉到她将自己搂得更紧了些……
也不知奔了多久,雷声劈天裂地,大雨骤降,倾盆落瀑,天河决堤坠下,连成无尽雨幕。
马被雨水一淋,倒也忽然冷静些许,蹄下放缓,终于被他勒止。
雨幕遮蔽视线,前不见路,後不见人,二人衣衫更是早被冷冷淋透,人同马一道瑟瑟发抖。
周旦抹着脸,着急环顾四周,隐约看到一片榉树林,才认出是自己闲来狩猎之处。
他记得林中有一简陋木舍,乃是伐农平日午歇落脚之处,忙纵马跑去。
树林之内,雨势也并不见小,反而大叶如瓢,载不动水了,总要兜头泼下来一股,而两人已然冻得没了知觉,被浇灌也并不察觉。
总算,木舍在望,他忙抱下妲己,护着她一路躲进舍内。
大雨滂沱之声被隔绝在了舍外,他在角落找到燧石,将绒草木头堆在陶盆之内,半天才用绒草打出火来……
火光渐明,散发出热气,他又堆了些木头,将火引热,这才好些。
新妇本一直安静坐在圆木上观看他动作,此时却突然出声,“冷。”
他擡头,只见她长发滴水,狼狈抱着肩膀,一身衣衫都紧紧贴在身体上。
但她一双圆灿眼睛,映着火光,正直直望来。
说是无邪却有情,说是妖娆又纯澈。
心头又是一阵狂跳,他将陶盆推近她身畔,又将火挑的更旺些。
清泠的声音不解:“你是新夫,听到我冷,为何不来抱我?”
他吞咽了一声。
因我不是我兄。
可不知为何,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。
他心知自己在贪恋被她视作夫的奇妙感觉……
只一会儿,只享受一会儿……
他当然会同她解释清楚。
妲己有些气恼,发抖说道:“好狠心的人,是要冻死我?”
见他仍僵持着不肯动,她又咬牙:“你不疼人,我不喜,待我归去,定要叫父母退婚!”
他这才惊了,疾声道:“不可!”
狐眸只冷淡注视着他。
他没了法子。
「只是为她取暖而已,我并无他念」
「若不去抱她,她要退婚,兄更要恨我……」
如此自我欺骗着,沉默地走向她身畔坐下,可谁知她竟起身,沉沉坐在了他腿上!
他想推,却反被冰凉的双臂湿淋淋缠住了脖子。
她的目光毫无羞涩,认真地上下打量他,笑道:“我今日出门前就看到了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甚嫽,堪配我,我……很愿与你结姻。”她的手又轻轻捏他的手臂,“我见你时就在想,你手臂定然也很有力,果然不假,你比我部落里最强壮的武士还壮实,一定很会田猎!我很喜食兔头,你要捕来给我。”
他被她捏得身上发软,坐立难安,眼睛只看着一旁的一堆杂物。
或许,还是该告知她?
“我呢?”她笑着催促,“你对我当也满意才是?”
“……”
“怎不言语?”她脸一沉,去捏他下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