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应彪陪她一道查看了各个粮仓,笑问:“如何?我说我颇有家底,岂是愚你?不光这里屯国粮,家家户户地窖里还有私粮,如今眼看入秋,又要大收成一次,如此积累着,守三个月也富裕。”
妲己亦暗暗松了口气,仍叮嘱他:“终归是愈多愈好,也勿忘囤盐才是。”
“放心,孤竹国的盐卤小臣早已定好,这两日也就要到了。”彪一面说着,见她仍是沉思,故意毕恭毕敬的语气问,“大祭司,还有何纰漏?因你说周原要攻来,我连马草也命人连夜去割来晒好,如此要不了几日,就能囤够月用。”
妲己却想,粮草既然无忧,其次便是民心了。
若被围困守城,初时还好,一旦时日久了,即便有粮,民心也难免生躁,定然会闹事。
如何将人心稳住?
大约仍只能靠信仰。
信仰也并非随便就可树立,必要让人震撼,心动,崇拜……如此才会言听计从,再苦也不至于生乱,方能熬过。
崇应彪眼见她靠着粮仓不说话,便也就站在她身畔。他还刻意选了角度,为她遮住烈阳。
幸福!太幸福了!
他从来不知,原来只是站在她身边不做什麽,也如此幸福!
他盯着她,口渴般咽下口水,又忙看向一旁,拼命忍住蠢笑。
但转过头来时,又看到妲己正望着自己。
“作丶作甚?”他结巴起来,厚脸皮强硬道,“没见过我这般俊嫽的?”
今日天热,彪早褪了半边袍子,将有猛虎刺青一边露出来。他结实的手臂上装饰着臂钏,青筋显露的手腕上戴着玉石,充满山神般的强壮与野气。
他实则早发觉,妲己很喜偷看自己肌肉,所以故意要露给她。
妲己果然笑了,圆圆狐眸弯成半月,“彪,你确实俊嫽,不用实在可惜。”
崇应彪脑袋一嗡。
「用」?
如何「用」?
总不会是要他如子妤的男奴那般……
没被日晒的那边脸,忽地也剌剌烧灼起来。
先前,他实则也叫人去问过,当知晓还要舔舐时,他纯洁如崽猪的心灵颇为震撼,脸皮紫红更似中毒!
但,但若为她,就……就可……
只是她怎如此好色,这般直白就说出来。
彪脑中混乱想着:只恨那时太臊了,忘记多问一些。
到底该如何去舔……
只怕弄得不好,叫她蹬我……
妲己的目光却已看向远处:“我有一想法,我欲祭天一场,为崇国万民赐福,你认为如何?”
“你,你愿为有崇赐福?!可!当然可,我父母定然求之不得!”崇应彪大喜,“你需要何物,需要多少人牲丶牺牲,尽管说来与我就是!”
她摇头:“不必人牲与牺牲,瓜果即可。”
“那更易,我叫人备来就是。”
“也需你携人舞钺助兴一番。”
“只要你开口,我舞一日也不算甚。”
“再为我寻一身巫女衣裳。”
“自然,自然。”
说完,一双虎目仍灼灼等待。
妲己则正回忆着曾在周旦处看过的一本祭祀帛书。
书中各种祭祀之礼,祭祀之仙纷纭百样,或正或淫,或凶或善,皆是与当地民风相关,才颇受追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