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鸢蹲到他面前,一张笑脸对着他:“怎麽了嘛,小屁孩儿,摆张臭脸给谁看?”
阿临瞧着面前这张让他恨极了的脸,忍不住开口,声音冷得几乎带着刺:“你总是这样对师祖笑,可曾想过我怎麽看你?”
宁鸢愣了愣:“怎麽了?”
阿临没有回答,只是依旧冷着脸,低头修整着火堆。
宁鸢看着他,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你不必这麽不高兴,阿临。时妄待你不薄。”
阿临终于忍不住看向他,目光锐利,语气却是压抑的:“他待我不薄?他把我当粗使小厮叫待我不薄?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什麽意思?”
“你到底怎麽了?”
阿临的脸色立刻变得更加冷峻,他沉默了片刻,才低声道:“我不想你跟他走得太近。”
宁鸢皱了皱眉:“你……哦——我的乖徒弟吃醋了,是不是?”他指着他笑道。
阿临看着眼前这人又习惯性地拿起那副似假若真的玩笑样儿,眼中有些复杂:“我也不想看到你为了他,而被拖累。”
宁鸢微微一愣,似乎才意识到阿临话中的认真。似乎明白了什麽,只是默默看着他,心头一软。
洞中,火光跳动,阿临的身影模糊不清,而宁鸢也只是低下头,若有所思地沉默。
夜幕低垂,山谷中篝火摇曳,映照出三人的身影。宁鸢丶时妄和阿临围坐在火堆旁,手中各自握着一杯清酒。微风轻拂,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,酒香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宁鸢举起酒杯,笑道:“今日能与师父丶阿临共饮,实乃人生一大快事。”他眼中闪烁着愉悦,暂时忘却了逃亡的辛苦。
时妄微微一笑,举杯回应:“确实,能有片刻安宁,已是难得。”他的目光柔和,注视着宁鸢,看得出也是由衷的开心。
阿临犹豫片刻举杯,眼神在宁鸢和时妄之间游移:“师祖,师父,能和你们相识,阿临很幸运。愿此景常在。”
“哈哈哈,说得好!愿此景常在。”这句话深得宁鸢的心,引得他反复说了几遍。
如果抛却前尘往事不提,有二三相知好友共饮,以天为被地为庐,有何不乐的呢?
三人一同饮下杯中酒,宁鸢放下酒杯,笑着看向阿临:“阿临,这段时间辛苦你了。你一直跟随我们东奔西走,没有一句怨言。这一点,我一定要表扬你。平时,是我们对你的关心不够,我代表我和你师祖,向你道歉。”
看着宁鸢这样子,时妄感到十分可爱——宁鸢也算是长辈了麽?
阿临摇头:“师父和师祖对我有恩,我愿意一直跟随你们。”他看着宁鸢,话语中透着深深的情意,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时妄。
“人家在寻求你的认同呢!还不快表态!”宁鸢拍了下时妄。
时妄看了阿临一眼,淡淡道:“阿临,你能有此心,甚好。但你也要记得,修行之路,需自我磨砺,需平心静气。”
阿临点头:“谨遵师祖教诲。”他低下头,神情不明。
宁鸢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,笑着拍了拍阿临的肩膀:“好了,别想太多。来,咱们继续喝酒。”他为阿临斟满酒杯,自己也倒了一杯。
时妄见状,伸手将酒壶拦了下来:“你也别劝他太多,男子汉顶天立地,无需心疼。”
“别喝太多。”他的动作自然,语气中带着关切。
“就今天纵情一回,後面不了。”宁鸢给三人斟满酒,举起酒杯,与时妄轻轻碰杯。
阿临看着两人,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夜色渐深,酒意微醺,三人的话题也渐渐深入。宁鸢忽然叹了口气,目光投向远方:“不知何时才能平静下来。”
时妄看着他,眼中闪过一丝心疼:“定能找到出路。”
“师父,师祖说得对。我们不会放弃,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。”
宁鸢看着两人,心中感到一阵温暖:“有你们在,我心里踏实多了。”
时妄和阿临对视一眼,彼此眼中都有些复杂的情绪。他们都关心着宁鸢,却又不愿接受对方有和自己同样的心思。
酒过三巡,宁鸢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,他撑着脑袋笑,那副样子显得格外迷人。他看向时妄:“师父,您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情景吗?”
时妄微微一愣,知道此人是喝多了。不然,他断不会问出这等暴露身份的问题。
“当然记得。那时你还是个初入门的弟子,胆大包天,竟敢挑战大师姐的威严。”
宁鸢哈哈一笑:“是啊,年轻气盛,不知天高地厚。”他摇了摇酒杯,琥珀色的液体倒影出他满是笑意眼。
阿临听着两人的对话,心中有些酸涩。他低声问道:“师祖,那时候您就认识师父了吗?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。
宁鸢点头,若有所忆:“是啊,那时候,你师祖就很照顾你师父我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