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知错就改’指的又是何事?”无忧敏锐道,“荀子这件事,王上是没有什麽过错的。”
“是鹞鹰的事,那次我们……”李世民一见到她,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,恨不得把自己之前遇到的所有大事小事全分享给她听。
“……,轻声安慰道。
王离左看右看,好像没有自己啥事,就按长辈吩咐的,,摆盘加垫,而後让她们退远一点,
。
“我当时……你也坐,你民好奇,嘴里应了一声,眼睛却看向无忧。
“其实是用的,不过你是贵客,第一次登门,家里人自然要更端起来些。”无忧莞尔一笑,悄声透露。
“我就说嘛,王家也不至于规矩这麽多,原来是因为我。”李世民轻松了一点,瞅瞅干巴巴坐着的王离,笑道,“王兄可否去帮我照顾一下我的鹞鹰?”
“啊?”王离一愣,呆呆地看向妹妹,见她含蓄地点头,便挠挠头起身走了。
等他走远,李世民压低声音道:“你哥哥不太聪明的样子。”
“跟你比,兄长自然不够聪慧。”无忧轻声细语,“但他为人诚恳忠厚,待我也很好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他们奇异地静默了下来,像两条不同的河流汇聚在一起,不同颜色与温度的水逐渐融合,激起不知是新是旧的浪花。
“我……”终究是李世民先开了口,他们之间,他总是更主动急躁的那一个,也更容易産生情绪波动。“我好多事情都还没想起来……”
“没关系,我也如此。”无忧笑道,“不过是再一次,自幼相识,总角之交,年年有我,岁岁有你……”
“嗯。”李世民用力点头,“你在家若是受了委屈,一定要告诉我,我可以让曾祖母把你接进宫教(养)……”
“嘘……”
“……”
她只轻轻竖起食指,放于唇前,示意他噤声,他就真的收声了。
“我父母俱在,家中和睦,你不必担心。”无忧没有怪他异想天开,只是清晰地表达着自己的处境,甚至还补了一句,“况且,宫里若真有那麽好,你怎麽天天往外跑?”
“外面更自在嘛。”李世民把最近发生的事乱七八糟地都告诉她了,然後问道,“你呢?”
“我?”无忧把他一股脑塞过来的大量信息——一大半都跟王上和秦国有关,整理消化了一下,存在自己内存里,慢条斯理地回忆总结道,“我没有你这麽热闹,我这两二年,只做了一件事。”
“什麽事?”他忙道。
“我在长大。”她一本正经地回答。
“哈哈……这算一件事吗?这个不算,你再想一个。”
“读书写字。”无忧真的顺着他的话,又想了一个。
“这个也不能算吧,大家都要读书写字的呀。”李世民随口抱怨,“说到这个,有了纸以後,各家的学说好像都传播得更快了。韩非的文章应该也传入咸阳了,只要阿父看到,肯定喜欢得不得了。等我默完《商君书》,可能就要跳过其他的法家典籍,去背韩非的了……”
“于你而言,不算难事吧?”
“难倒是不难,但好耽误时间的,而且许多观点,我都不赞成。”
“日後你去变法就是了。”无忧从容道,“现下还是尽量不要和王上起冲突。”
“有些冲突,迟早要起的,宜早不宜迟。”
“我怕你们父子生嫌隙。”
“那倒不会。我们关系可好了。”他歪坐着,注视着一朵紫藤花飘飘悠悠地落在她头顶。
无忧刚擡起手,那朵紫藤花就被他摘了下来。
“好香。”
要是再大几岁,别人说这话,或许她可能会想得多一点,但是李世民的话,她确定他是在夸紫藤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