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春日杨柳般夺目,像璀璨朝霞般明媚。
和缓的嗓音如冰川融化而成的清溪,直淌进了应于诚的心里。
表妹说他如春柳……
她的那个柳吗?
他似被雷电击中,脸红更甚刚刚。身体轻颤一下,藏于衣袖下的大手忽然攥紧。
他垂下眼帘朝表妹拱手:“应某实难受如此夸赞。”
又仿若无事般轻笑着摇头:“原以为表妹好心解救我,没想到你们主仆一心。”
作弄他。
他便这样轻飘飘将表妹沉甸甸,却易留人口舌的夸赞掀了过去。
柳清卿不知,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。
李嬷嬷忽然问起了西北边关的趣闻,柳清卿都听过了,便抬步走到廊边,仰起头来。
外头的天这样蓝!水那样清!
每每出了侯府,心也跟轻巧的纸鸢似的,被清风送到天上。
她头一回品味到自由的滋味。
虽身体还困于这繁华汹涌的京城,但她的心境已与从前不同。
不拘泥与小小后宅,她好像……能做许多事!
此番表兄还带来更好的消息。
应家有镖局,若她需要,便尽取用之。
这便解了柳清卿心头最后一患,她之前便愁若药材太多京城吃不下怎么办。倒是可以卖给收药的药商,可若无退路容易被药商拿捏。
谢琅一连多日都未回府,倒是胖鸽日日带着他的信笺来。
想是有急务无法脱身。
柳清卿倒觉得他更忙些才好,只觉得胖鸽怎么瞧着一日比一日瘦了?
有了应于诚坐镇,连田庄旁起房子都快上许多。
他平常无事时便骑马去瞧上一瞧。
佃农都以为他是主家夫君呢,对他更加恭敬。不过没人在他与柳清卿面前说,他们便都不知晓。
又过一日。
谢琅骑着威风凛凛的千里马赶路终于望见城门。
“大人,歇息一会儿吧!”
谢伍在后头遥遥地喊。
他倒无妨,可再不歇他的马要累死了。
谢琅闻言攥紧缰绳,千里马前蹄跃起停住。
谢琅回眸看眼谢伍,又抬眼看看尚早的天色,转眸看见不远处的一处清澈小溪便利落下马。
拘一捧水洗了把脸,重束墨发。
又拿出水囊饮了会水。
谢伍虽也算精壮强悍,但比大人还差得远。正瘫坐在树下,狼狈地张嘴喘气。
遥望着大人的动作,心道好生稀奇。
大人何时在意过这些?
“夫人在哪?”谢琅走来问道。
谢伍忙答:“据来信夫人这几日白日都在田庄。”
“那便去田庄瞧瞧,接夫人回府。”
没歇一会儿又要走,谢伍苦着脸,也不敢言语。
这几日大人心情不好得狠,也不知怎的,近来摄政王总急派出京的公务。
大人日日沉着脸,谢伍倒是理解,新婚妻子等在家中,若他回不去家,他也心绪不佳。
就是苦了那白鸽,日日来回飞。
按那距离,估么整日都在路上飞吧。
再启程不算全速前进,谢琅攥紧缰绳收着劲,摸了摸衣襟里的锦盒。
之前惹她生了气,才让她说出那般刺耳的话。
他这回去郢城,给她带了礼物。
不知她可会喜欢?
临近田庄时,谢琅放慢速度,他还是第一次来这边便仔细瞧了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