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江绾看着床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于父于母,心口猛的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,她知道这是原主残留的意识在难受。
她咬着牙强撑着没有出声,见两人被子有些散开,她伸手轻轻往上拉了拉,坐在床边望着两人,等着心口的那阵子刺痛散去,她才从床边起身。
江容烟见绾儿起身,带着她走了出去。
“大嫂,大夫昨日来怎麽说?”于江绾问着于父于母的情况。
“大夫说吃了药要是能退热,再吃上几日药,养上一段时日就无碍了。”
江容烟想到昨日大夫来了後,说的那句再晚上一两日,神仙也救不回来,心里一阵後怕。
她不该听娘的话,爹和娘发热的第一日,家里的钱不够请大夫,江容烟想着去问妹夫借些。但娘拦着说什麽也不让,耽搁了几日,两人病的愈发严重,眼看就要撑不下去,他赶紧去找了妹夫。
于江绾看着眼前憔悴的江容烟,出声道:“这几日辛苦大嫂了,我今日留下照顾爹和娘。”
她现在成为了原主,原主父母病重,她该出份力。
江容烟没有应下,侍奉公婆是她身为儿媳分内的事,妹夫能借钱给她,她已经感激不尽,不能再麻烦小妹。
“爹和娘已经退热,再吃上几副药就能好,我一个人能照顾的过来。”江容烟又接着道:“我有一事想麻烦绾儿。”
于江绾听见麻烦二字,心想她要说的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事:“大嫂,你说,”
江容烟想到要说的,瞬间红了眼,清了清嗓子道:“我想给怀瑾立个衣冠冢,想让妹夫帮忙问问在城外哪里可以立衣冠冢。”
她问了街坊邻居,大夥只知道在城外,但都不知道在城外的哪里。
怀瑾被洪水冲走,什麽也没有留下,她想给怀瑾立个衣冠冢,有些的念想,日後等宝哥儿大了也有地方能够祭拜。
于江绾见大嫂提原主大哥,想到他那日为了原主能够获救,自己松开了的抱着枯枝的手。
“大嫂,这事我回去就让子正打听,有消息第一时间和你说。”
江容烟一直挂念的事有了着落,泪眼没忍住掉了下来,她连忙伸手去擦:“小妹,让你见笑了。”
于江绾上前,拿出帕子递给江容烟,江容烟伸手去接帕子擦泪,但眼泪擦了又落,怎麽也擦不完。
于江绾见她伤心的不能自已,心里也跟着有些不好过:“大嫂,这里没有外人,想哭就哭吧,哭出来会好过些。”
江容烟听到这话,擦眼泪的动作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。
她想怀瑾,自从他走後的每一日都想他,但这个这个狠心的人,连一个梦也不曾托给她,想到这,眼泪落的更凶。
屋里跟在周子正身後逗宝哥儿玩的于怀文听见院子里大嫂的哭声,朝外看,见阿姐在给大嫂擦泪,停下了动作,想去看大嫂,正要往外走,就被姐夫拦住。
周子正扫了眼院子里的两人,抱着孩子挡在了文哥儿面前:“给我倒杯水。”
于怀文立即去给他倒水,还贴心的将水递到他手边,周子正伸手接过:“你回屋收拾东西,今日跟我们一起回去。”
“爹和娘还没好,等爹和娘好了,我再去。”
于怀文心里想去阿姐家,但爹和娘还病着,大嫂一个人照顾不过来,他不能走,心里也放不下爹娘。
周子正看着他那苍白的脸,再不好好养着,下一个病倒的就是他。
“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,我会找人来给你阿嫂帮忙。”
于怀文听到姐夫会找人来帮忙有些犹豫,想了想还是摇头拒接。
院子得里的江容烟哭的头脑发胀,缓了许久後开口到:“绾儿,还有一事想和你商量。”
“何事?”于江绾让她直说。
“能否将文哥儿带回去过几日,等爹娘身子好些了再送回来。”
家里只有两床被子,爹没生病前,文哥儿跟他一起睡盖一床,她和娘还有宝哥儿三人睡盖一床。
现下娘和爹生病,她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睡,文哥儿睡觉不老实容易踢被子,她白日里太累,夜里睡下察觉不到,宝哥儿被冻的发热。
“我问问子正。”文哥儿好带,带几日于江绾没有意见,但她得问问周子正意愿。
她并不知道屋里的文哥儿已经拒绝周子正。
于江绾见江容烟的脸色比刚才更差,开口道:“大嫂,我们进屋坐会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往屋里走,走了没几步,走在于江绾身边的江容烟身子晃了晃,晕倒在地。
“大嫂。”于江绾一惊,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江容烟。